自商周時期開始,缺鹽對於歷朝歷代都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當下不僅秦國食鹽短缺,其餘六國基本也都處於差不多的問題,平時看起來可能沒什麼,可一旦出現意外,各國的鹽儲量基本都應對不了太大的風險。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各國在鹽上的問題,還要比糧食更加嚴重。
因為如果有地方出現糧荒,朝廷還能想辦法籌糧賑災。
可若是出現像這一次的‘鹽荒’,就算是朝廷也無能為力。
“臣不敢誆騙王上。”
面對嬴政的凝視,墨君坦然的回應道。
“彩!”
嬴政激動的大喝道:“墨卿不愧為寡人的肱骨之臣,先是糧食,後是精鹽,我大秦兩大危難,如今盡解於墨卿之手。寡人得墨卿,真乃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也······哈哈哈!”
嬴政暢快大笑,一雙威嚴有神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墨君,此刻充滿了灼熱。
至於昌文君。
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堂堂少府,在大秦出現鹽荒之際,不思救國危難,反而一天到晚想著打寡人‘肱股之臣’的小報告。
這種東西,留之何用?
“墨卿又為秦國立下了一記大功啊!若是此番‘鹽荒’可解,寡人必然要重重賞賜於你。”
若是墨君這種‘提煉之法’,真的能夠將毒鹽礦裡的食鹽提煉成精鹽,哪怕中途會損失一半,秦國的鹽產量恐怕都會立刻提高十倍不止。
這已經不單單是解決了此次秦國的‘鹽荒’,而是從此之後,整個秦國都將不會因為食鹽而產生危機。
這樣的大功。
說實話,就算是嬴政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賞賜墨君為好。
而就在這時,只聽見墨君突然開口道:“回稟王上,臣此次不需要賞賜,只求能和王上談一筆······不,應該是兩筆生意。”
嬴政目光一動,意外道:“哦?什麼生意?”
墨君道:“王上覺得臣從毒鹽礦中提煉出來的這種精鹽,品質如何?”
嬴政捏起一小撮食鹽,先是道:“此精鹽色澤純淨,質地細膩。”
說著,嬴政又淺嘗了一口,隨後眼中一亮,接著道:“墨卿之法竟如此了得,提煉而出的精鹽竟連一絲苦澀都沒有。這等品質,即便相比王室供鹽也不差了。”
墨君又問道:“那王上以為,此鹽若是出售他國,將會給秦國帶來何等利潤。”
嬴政目光頓時一眯,沉思片刻後,道:“此鹽品質上乘,自然不愁銷路。但······墨卿不要忘了,大秦律法有著明令規定,鹽鐵(青銅)不得私自販賣。”
說到最後,嬴政也是有意無意的提醒了墨君一句。
墨君拱手一禮,誠懇的勸導道:“臣當然明白,但是正所謂‘堵不如疏’,這些年來,大秦律法雖然已經明令規定鹽鐵(青銅)不得私自販賣,但私下買賣私鹽之輩,依舊數不勝數。”
“與其讓那些雞鳴狗盜,偷雞摸狗之輩,在我秦國身上趴著吸血。不如干脆由我們將這筆錢賺了,也好為秦國做出一點貢獻。”
“王上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為國庫增加一份穩定的額外收入嗎?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聽完墨君的這番勸說,嬴政頓時有些心動起來。
這些年來。
秦國的私鹽買賣與屯糧居奇,一直都是屢禁不止的事情。
鹽糧作為生存必需品,一直以來都是利潤奇高且穩定的生意,而這樣的生意,自然不可能不引起那些商人的覬覦。
哪怕這麼多年,嬴政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因為這些事,砍了多少人頭。
但依舊會有無數人冒著生命危險,鋌而走險。
何況墨君這次獻上來的‘提煉之法’一旦功成,所獲得的巨大鹽產量,僅憑秦國的市場絕對不可能消耗乾淨。
到了那時。
那些多出來的精鹽,必然會被無數雙眼睛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