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如何下潛吧。”
直到石巨人塞巴斯基奇站定,易冬出聲說道。
石巨人塞巴斯基奇搖了搖頭:
“石巨人的心臟不同於血肉的鮮活,所以謊言無法在此滋生。”
“說是‘下潛’,實為‘揚升’……”
“愈是厚重,便愈難脫離。”
“我並不懷疑您的天資——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石巨人塞巴斯基奇看向易冬,這個在它看來充滿了正義感的異域守護者:
“請原諒石巨人的貪婪,我是那樣希望,您的光輝,在敵人的心臟處綻放……”
“因此,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易冬聞言默然。
“塞巴斯基奇……”
“是的。”
“我並不擅長遺忘……”
“那將是我的榮幸……”
…………
…………
“呼……”
三十五次……
士官瓦南德斯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沙漏。
當他確信,自己的呼吸頻率仍然保持在安全的極限閾值的時候。
他粗重的呼吸,方才得到了些許鬆緩。
整個陣地,靜謐得彷彿災難尚未降臨之前的午夜……
人們在溫暖的被窩裡,或擁抱或舒展著享受愜意的夢鄉。
而現在:
入夢更像是戰爭的淒厲的號角。
反覆使用而呈現出深邃暗紅的試劑,透露出些許不詳的意味。
瓦南德斯看向旁邊的戰友。
他的表情安詳、寧靜,全然不似身處殘酷的戰場。
唯有穿透胸口的、帶著“最後救贖”銘文的鍊金試劑,帶來一片殷紅的浸染……
瓦南德斯踉蹌著起身。
透過厚重堡壘的間隙,他看到了血色的黎明……
在群山起伏的陰影中,難以計數的佝僂身影正朝著堡壘緩緩前進……
但炮聲,卻沒有響起。
就像是那鋼鐵凝聚的造物,在此刻也與周圍的戰友一般,陷入了恆久的長眠……
乾咳的嘴皮,彷彿徹底粘結在了一起一般。
這個時候該有瓶烈酒……
瓦南德斯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