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辰站在床邊,看了一眼睡得深沉的夏花,眼眸幽深,看似風平浪靜,卻似乎又有波濤駭浪在深處起伏著。
此時宿管大媽已經受不了冷逸辰的低氣壓,屁顛屁顛地溜走了,只剩下冷逸辰一個人留在這裡。睡著的夏花還存在低燒當中,冷逸辰不敢離開,只能留下來。
夜色逐漸加深,冷逸辰正坐在夏花的桌子前,隨手拿起桌面的一本書,看了一眼。
《春臺遺韻》,董橋先生的作品。
眸光轉動,有些驚訝,嘴角微微地上揚,指尖在書本上慢慢地翻動著。
夜更深了,宿舍的大燈被關掉,只留下昏暗的檯燈把坐在桌子前的那道身影拉著老長……
突然,原本安靜地躺在床上的人兒不安地扭動著,嘴裡發出夢魘般的呢喃。
“爸爸……”
“爸爸,我想你了……”
“你不要走……”
“嗚嗚~爸爸,你不要走……”
“爸爸,我也快要死了……”
“我是不是可以再見到你了……”
“爸爸……爸爸……”
床上的人兒呢喃的聲音越來越大,最終變成嘶啞的叫聲,雙眼緊閉著,淚水卻從眼角不斷地滑落,一雙手在空中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無助,彷徨,甚至是絕望……
原本在夏花第一聲呢喃便出現在床邊的冷逸辰看了許久,忽然伸出一隻手握住了那雙在空中無助地揮舞的雙手。
那雙手的主人就像是得到了救贖一樣,雙手緊緊地纏住那隻大手,抱到胸前不願放開。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鬆開,不過,臉上卻佈滿了不正常的紅潮。
感受到那雙玉手上傳來炙熱的溫度,就像要把他的手烘烤一般。
微微地皺起劍眉,冷逸辰伸出另外一隻手在夏花的額頭探了探,不由地抿起薄唇。
果然又燒了起來。
“麻煩。”
冷逸辰瞥了一眼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時不時抽泣一聲,卻意識模糊的夏花。有幾次忍不住直接把人抱走,丟到醫院去。
不過,腦海裡飄過剛剛夏花那倔強和恐懼的神情,臉色不由一暗。
“Shit!”
冷逸辰有些煩躁地爬了爬頭髮,抽回自己的手,把隔壁床上的一個大兔子塞進夏花的懷裡,暫時安撫了她的情緒。
黑著臉在原地站了一會,冷逸辰面無表情地來到陽臺上拿了一個臉盆和毛巾返回室內,來到飲水機那裡接了半盆的熱水。
修長的手擰著粉色的毛巾,絲毫沒有在意偏高的水溫,黑著臉來到床邊,把溫熱的毛巾敷到夏花的額頭上。
看著逐漸安穩下來的夏花,再看看自己那雙被燙的通紅的手,冷逸辰眼中閃過莫名的幽光,把手插進褲兜裡,轉身回到桌子前繼續坐著。
只是拿起那本《春臺遺韻》卻沒有翻動,有些愣神。
自己這是抽風了吧?大晚上地跑過來,做著自己從來不屑做的事情……
就像個發情的小夥子一樣,對自己喜歡的女生獻殷勤……
嗯?發情?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