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聞言沉思了片刻,這是以春光為題,她是有真才氣的,不過多時,便道:“柳色初含翠,鶯簧未變音。不堪遊賞處,獨自對芳琴。”
詩句對仗工整,僅僅一句便讓眾人所讚歎樂安之才名果真不虛。
“好詩。”
菀娘笑了下,看向謝希暮,“謝姑娘,到你了,我出的這題是:柳暗桃花發,江天澹欲無。一年芳草色,千里暮雲孤。”
看客目光紛紛落在了謝希暮身上,樂安方才所作的詩已讓她們認定這是場必輸之局,目光裡全都是嘲諷。
謝樂芙雖然聽不懂,但看大家的反應都清楚樂安作的詩很好,擔心謝希暮丟了她的臉,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似的,偏偏謝希暮安靜得像是局外人,淡定從容。
“你若是不行,乾脆認輸算了,等下作出來的詩不倫不類,更讓人笑話。”謝樂芙跺了下腳。
有人見謝樂芙這個反應,也笑道:“謝姑娘,若是作不出來,就認輸吧,輸給縣主不丟人。”
女子沉默了半晌都沒答上來,張木華也好奇地瞧了過去,看謝希暮會不會認輸。
忽而,在一陣陣嘲笑聲中,女子淡然抬起了臉,“遠客驚殘雪,歸人望亂蘆。東風吹酒病,惆悵滿平蕪。”
眾人聽到這句詩,面上的嘲笑都僵住了。
若說方才樂安的詩對仗用詞漂亮,那謝希暮對的詩不僅漂亮,意境還極佳,短短一句詩,便能讓人心感離愁惆悵,好似詩中的雪不是虛幻,而是真實地落在了她們心底。
“……”
樂安面上的神情徹底垮了下來。
張木華笑了聲:“菀娘誇早了,這才是好詩。”
菀娘也不避諱誇讚,“的確,謝姑娘這詩當真是妙。”
謝樂芙一驚,轉頭問小釗:“那她是贏了嗎?”
小釗悄悄點頭。
“今日對詩勝者,在本店買的胭脂水粉,全由本店買單。”菀娘瞧謝樂芙眼神一亮,於是點頭道:“姑娘去拿吧。”
謝樂芙蠢蠢欲動,得菀孃的肯定,抬腳就去挑胭脂。
樂安自然不甘心輸給這個野種,卻又找不到由頭再去尋謝希暮的錯處,於是眼神一瞥,後頭的護衛往邊上走了兩步。
謝希暮全然不知,往後退開的時候腰後忽然湧上一道猛力,女子一個趔趄,生生撲到了樂安身上。
樂安被砸得驚叫了聲,直接摔到了地上。
樂安婢女見狀喊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推縣主。”
“還不將這賤人壓到官府去!本縣主要重重嚴懲!”
樂安被扶起來,一巴掌就要甩在謝希暮臉上。
姑娘們瞧這情況都往後避退,謝希暮不動如山,生生要挨下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