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她,要給她穿衣服,趙懷雁不讓,喊了喚雪和藍舞進來,等二人推了門往這邊走,燕遲輕咳一聲,鬆開趙懷雁,低頭穿上鞋子,又理理有些凌亂的龍袍,一臉威儀地從龍床邊上走開了。
趙懷雁身上穿有裡衣,喚雪和藍舞看不到她衣服裡面的痕跡,但隱約可以從被披散的髮絲外間的脖頸裡看到點點的紅痕。
兩個丫環偷偷地笑著,卻不敢表現出來,還好天冷,衣服穿的厚,燕國的宮服也有高領的,喚雪去選了一套高領的宮裝給趙懷雁穿,藍舞負責打水淨面。
等穿好出來,看到燕遲雙手交叉背於身後,肩上披著全黑色的狐裘,身姿頎長,寬闊的後背如山一般挺拔,元興守在他三步之外的地方。
聽到開門聲,元興先朝後面望了一眼,看到走出來的趙懷雁,他眼眸一垂,恭敬地喊了一聲王后。
燕遲聽到這一聲王后,背手轉過身來,見趙懷雁穿了一套高領的宮裝,他面色一怔,想到昨晚他的瘋狂,又很能理解。
他單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一聲,這才走向趙懷雁,輕輕地拉住她。
二人今日沒去燕行州那裡吃飯,就在帝宮的膳堂用膳,也就只有他二人。
吃飯的時候,趙懷雁問:“陸堯他們有沒有寫信說走到了哪裡了?”
燕遲道:“沒有,才一天一夜,應該還沒出燕國。”
趙懷雁道:“希望路上不要出事。”
燕遲道:“你若擔心,我派人送他們一程。”
趙懷雁道:“不用,他們若是連平安到達趙國的能力都沒有,又如何擔當得起保家衛國的重任。”
燕遲抬頭看她一眼,笑道:“當王的,擔心臣子很正常。”
趙懷雁道:“是呀,我是擔心他們,但也相信他們。”
燕遲道:“這樣的想法很好。”
燕遲伸手給趙懷雁夾菜,二人又吃了一會兒後,燕遲道:“最近事情比較多,趙國那邊你暫時也管不上,那不如幫我主持今年的招賢納士日吧。”
趙懷雁一愣,輕眨下眼睛說:“這才二月呢,燕國的招賢納士日不是在五月嗎?”
燕遲道:“是在五月,但一般這個時候就有很多人會陸陸續續來燕都了,你無事的時候可以多出去走動走動。”
想到什麼,他眉心微微一蹙,看著趙懷雁,說道:“五月我也沒時間,要備聘禮,納楚朝歡為妃。”
說到這個,趙懷雁一張明媚的小臉就緩慢的沉了下去,她差點忘了,燕遲還要納楚朝歡為妃的,她撇了撇嘴,不再應話。
燕遲知道她不高興,他本人也極不願意納楚朝歡過來,但這樁婚事不能毀,而且,極有可能,到了五月,他是納不成楚朝歡的。
燕遲見趙懷雁的小臉垮了下來,他起身挪到她身邊,伸手拿開她手中的筷子,擱在桌上,他兩手擁住她的腰身,把她抱到腿上,低聲說:“不要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你的好心情,如果我猜的沒錯,一旦衛國和周國淪陷,秦國勢必要拉上楚國與我燕國為敵,到時候,我就可以藉此,毀掉與楚朝歡的婚事。”
趙懷雁不冷不熱地說:“你想毀,楚朝歡卻不一定會答應。”
燕遲伸手,摸了摸她髮鬢上的珠釵,聲音微冷,低沉地說道:“到時候就由不得她了。”
趙懷雁挑眉:“你倒是捨得傷害她。”
燕遲皺起眉峰,食指戳著她的太陽穴,哼道:“娶她你不高興,毀婚你又譏諷我,真是難伺候。”
他推開她,坐到一邊兒,去吃飯了。
趙懷雁拍拍衣襟,砸巴了一下嘴,重新坐好,拿起筷子,說道:“你想娶就娶,管我高興還是不高興,你不是打小與她感情篤深嗎,我是怕你到時候心裡自責。”
燕遲輕抿著嘴說:“楚國若不與我燕國為敵,聯合秦國踐踏我燕國的土地,那我就一定會娶楚朝歡。”
趙懷雁聞言冷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燕遲也不再說話。
有些事情的存在,本身就是讓人不痛快的,不管怎麼解釋,不管有什麼樣的苦衷,這樣的不痛快都不會消失。
燕遲也知道,在對於娶楚朝歡的事情上,趙懷雁是不會痛快的,不管他怎麼解釋都沒用。
他身為燕國皇上,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是不能無緣無故違背的。
這頓早飯前面吃的還算愉快,後面就吃的不愉快了,燕遲幾次抬眼看趙懷雁,想與她說幾句話,可看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樣,他幾次欲言又止之後終是什麼都沒說,吃完飯他就去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