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雁道:“這只是我的建議,用不用,隨你們啊。”
楚朝歡眯眼:“我楚國貿然出兵,若被秦國察覺,以此害了楚鄴,那我就是千古罪人。”
趙懷雁撇了撇嘴道:“說的好像你們楚國不動,楚鄴在秦國就一定安然無恙似的。”
楚朝歡眼神一冷,瞪著她。
趙懷雁道:“你瞪我沒用,受制於人不如先發制人,楚公主也是博學多才之人,應該懂得這個道理吧?瞻前顧後,怕這怕那,早晚會失去主動權,而且……”
趙懷雁微微頓了頓,這才又說:“楚國若在這個時候助燕攻秦,那燕國必不會坐視不理,任楚鄴身陷秦國,生死不明,楚國原本跟燕國就有很深厚的情誼,跟虎狼之國秦國搭上,也只是短暫的,秦雙死了,你們就無需再巴著秦國了,秦國今日能扣一個太子,明日就能扣一個帝王,跟這樣的國家,不能為伍,尤其,你是要嫁予燕遲的,自當要幫助燕國,打敗秦國,楚公主以為,我的對不對?”
燕遲眉頭緊鎖,薄唇抿的死緊,眼神毫無溫度地瞪著趙懷雁。
她是做什麼?
他燕國就算沒有楚國的幫助,也一樣能打敗秦國。
而楚國這一回但凡不出一兵一卒幫他燕國,他就有十足十的理由,退掉跟楚朝歡的婚事。
他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與楚國劃清界限,就是為了這一最終目地。
可雁兒她,為何要說這一番話?
燕遲氣的往旁邊一坐,拿起摺子又看了起來。
楚朝歡默默地看了趙懷雁一眼,這才看向冷著臉坐在一邊的燕遲:“王后所言,當真?”
燕遲冷道:“我燕國是帝后聽政,王后所言,自然當真。”
楚朝歡道:“好,我回去與我父皇說這事。”
燕遲依舊冷著臉,這一回他是生趙懷雁的氣。
趙懷雁察覺出來了,沒理他,站起身,打算帶著楚朝歡,在御花園裡走走,順便問一些楚帝的態度和想法。
可她剛站起來,燕遲就控制不住捏緊了手中的折本,雖然氣她,可還是忍不住關心地問:“做什麼去?外面太陽毒,小心曬到。”
趙懷雁道:“沒關係的,我讓喚雪撐把傘,老是這樣坐著,有點腰痠。”
燕遲一聽她說腰痠,即刻放下摺子,站起來,伸手去摟她腰,要陪她一起。
趙懷雁又開啟了他的手,燕遲的臉鐵青無比,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她當他脾氣很好?趙懷雁不讓他碰,燕遲想到這是從楚朝歡攥上他手脖開始的,他又記恨地瞪了楚朝歡一眼,然後不管不顧,一把強行地抱住趙懷雁,把她攔腰抱起,完全公主抱的姿勢,把她抱出了太陽傘。
一出來,趙懷雁就被曬著了,主要是她這個姿勢,臉在上,被曬個正著。
趙懷雁驚呼,掙扎著要下去。
燕遲抱著不丟,也沒喊人來撐傘,就讓她那般地曬著。
三月的陽光,強度不是很烈,這樣的光芒照在身上,很舒服,趙懷雁掙扎了幾番,男人不松後,她只好窩在他的懷裡,閉上眼,享受日光灑滿全身的那種舒適感。
楚朝歡遠遠地看著他二人,腳步釘在那裡,沒動。
元興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想,帝后很相愛,不需要再插入一人,打擾他們相親相愛的日子,希望楚公主能看得明白,自己放手。
楚朝歡坐在那裡等了一會兒,沒能等回燕遲和趙懷雁,她也沒厚臉皮地賴著了,讓元興帶個話給燕遲和趙懷雁,她先一步帶著莞玲走了。
下午,楚朝歡決定回國,採用趙懷雁的方法,從受制於人變成先發制人,她已經想好了如何說服楚帝,於是,差人進宮,向燕遲和趙懷雁辭別。
燕遲什麼都沒表示,趙懷雁倒是派了曲昭過來,帶了些回禮給楚朝歡。
可是晚上,楚朝歡就死在了行館裡。
莞玲親眼看見,是曲昭拿劍刺死了楚朝歡,她大驚失色,抽了劍就與曲昭對打,可她不是曲昭的對手,被曲昭一劍刺入肩甲骨後,行館內的侍衛才好像驚動起來,一個一個拿著兵器蜂擁而上,曲昭手起刀落,全部斬殺。
莞玲心驚膽顫,猛地撕下大塊裙襬,堵住冒血的劍傷,腳尖一點,用盡所有力氣藉助輕攻逃跑了。
她逃的時候曲昭正應對數十百計的行館內侍衛,沒來得及追殺她,等殺完行館內的所有人,宮女太監和侍衛,莞玲不見了。
曲昭沒追,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劍一收,身影在夜色裡消失不見。
第二天早上,天尚黑,周圍都陷入一片沉睡中,魚缸裡的魚也在沉睡,但隱約間聽到了開門聲,它睜開眼,往門口看去,就看到消失了三天的步驚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