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雁道,“這要看你自己的意願了,你若還繼續做樓魂令人,我們不阻攔,你若想脫離樓魂令,我們也順應你。”
長虹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趙懷雁道,“明日燕帝會喊你,你心裡有個底。”
長虹道,“知道了。”
趙懷雁道,“那就下去吧。”
長虹退了下去,趙懷雁又讓喚雪去傳鷹六,鷹六來了,趙懷雁說了她已與燕帝打過招呼,又與長虹面談了幾句,讓他放心,長虹沒有不願意嫁他,他能成功娶到她,時間也不會晚,最遲後天,她會賜婚。
鷹六比長虹還要不好意思,明明這事是他提的,他卻覺得倍尷尬。
他低咳一聲,三十年來剛正不阿又冷酷不阿的臉首次現出了不知名的紅,他摸了摸後腦勺,“我也不是非要娶她……”
趙懷雁揚聲道,“什麼?”
鷹六抿抿嘴,“沒什麼,我是說皇上您太效率了。”
趙懷雁笑,故意當作沒有聽到他的前面一句話,洋洋道,“好了,朕要睡了,你下去吧,明日讓內務府給你撥一座宅子,後天讓人去佈置。”
鷹六沒跟她客氣,說了句,“謝皇上”就下去了。
第二天燕遲果然派元興給長虹捎了信,把她喊出了宮,在行館裡說了嫁鷹六一事,長虹昨日已在趙懷雁那裡得了信,是以,並不驚訝了。
三言兩語之後,燕遲確定長虹也有心嫁給鷹六後就不多說了,只道,“你是燕國人,又是樓魂令人,原本出嫁,燕國以及樓魂令都該備禮的,但路途遙遠,婚期又緊迫,這禮就不從燕國備了,就從趙國備吧,朕留下元興,當你孃家人,在這邊為你張羅。”
長虹深深鞠躬,“謝皇上。”
燕遲點點頭,揮手讓她下去。
燕遲喊來元興,交待他這件事,元興聽了,就跟著長虹進了宮。
燕遲帶著青海,去找燕行州。
要返國了,總不能把燕行州丟下。
可是,去了趙國皇陵,找到了燕行州,說了啟程之事,燕行州卻不搭理他了。
燕遲蹙眉,看看一旁的趙顯,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了半天,還是止不住地開口,“爹,不能再耽擱了。”
燕行州窩在軟榻裡,榻很長,一左一右翹起龍欄,中間擺著棋盤,左邊坐著燕行州,右邊坐著趙顯,兩個龍欄的方側,站在趙公公和荀公公。
燕行州聽了燕遲的話,執棋的手不動,只道,“是不能再耽擱了,國內還有好多事等著你回去處理呢,你趕緊走。”
燕遲問,“爹不回了?”
燕行州道,“不回了。”
趙顯這個時候插一句,“你爹死皮賴臉,非要賴在這裡,你當兒子的可不能任他胡來,他堂堂燕國的太上皇,怎麼能住在我趙國皇宮,這事傳出去了,別人得怎麼想?”
燕行州瞪他,“能怎麼想?我這個燕國的太上皇住你趙國皇宮,只會讓你趙國蓬蓽生輝,誰敢碎一個字?”
趙顯冷哼,真是不要臉。
他著實擔心他的女兒,就怕燕遲遺傳了燕行州這一點不要臉的本事,欺負他女兒,老爹糾纏著仙如華,兒子糾結他女兒,他一生最疼愛的兩個女人,全都被這一對父子覬覦著。
趙顯揚手就把棋子甩了,不跟他下!
給我走!
燕遲抬頭往荀安看了一眼,荀安往外頭使了一下眼色,燕遲走出去,看到皇陵的墓,陡然間就意識到了什麼,皇陵裡有仙如華,趙顯退了下來,必然要日夜伴在仙如華身邊,那麼,對仙如華執念多年的燕行州,必然也是打算自此長伴在仙如華的身邊。
燕遲眼眸轉了轉,沒再進屋催燕行州,而是腳步一拐,去趙國的御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