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嗯字,嚇的宮女即刻趴著退了下去。
趙懷雁冷笑,猛地拂了一下袖子,端起酒杯,朝著楚朝歡敬酒。
楚朝歡蹙蹙眉,淡笑地看著她,沒端酒杯,只語氣溫柔地問,“趙公主要與我喝酒嗎?”
趙懷雁回之一笑,“不喝酒,我與你舉杯幹嗎?莫不是楚公主瞧不上我趙國弱小,不願意與我喝?”
楚朝歡笑道,“沒有的事,我只是覺得喝酒不是兒戲,不管在哪裡,喝酒都得講究個寓意,今天是慶功宴,我們喝的是慶功酒,你這杯酒,難道不應該先與燕帝喝,再與燕太子喝,然後還得跟四位君王喝,這才輪得著我嗎?”
趙懷雁點頭,“楚公主說的對,那不如,我們一起敬?”
楚朝歡一愣。
趙懷雁道,“我們來者是客,是來慶祝的,確實得先敬主人,不然就太失禮了,這裡就我與楚公主是女子,我也不好意思喊別人,就與楚公主一起,向燕帝,向燕太子,向四位君王,敬一敬酒吧!”
楚朝歡慢半拍反應過來這是被趙懷雁以牙還牙給坑掉進了井裡,她忽然低笑出聲,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好吧,我要是不應,趙公主該又說我小瞧不起你趙國了,不就是喝酒嗎,我奉陪。”
趙懷雁二話不說,倒了一滿杯酒,衝燕帝舉了起來。
楚朝歡也跟上。
燕帝一愣,看她二人一起向他舉杯,他高興之極,讓荀公公斟滿了酒杯,端起來就喝了,還喝了兩杯,誰也不偏頗。
等燕帝的杯子落下來,趙懷雁又向燕遲舉杯,楚朝歡也跟上,等燕遲與她二人喝了,她們又與四個君王喝,一圈喝下來,楚朝歡有點微醉,趙懷雁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燕遲看了趙懷雁一眼,又看一眼楚朝歡,目露擔憂,他又招來元興,對他耳語了幾句話。
這回,元興望向了楚朝歡。
不一會兒,他離開,就有宮女端了一隻金碗過來。
那宮女跪在地上,將金碗小心地挪到楚朝歡的桌子上,說了一句,“給楚公主醒酒的,楚公主趁熱喝了吧。”
趙懷雁與楚朝歡坐的近,宮女的話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她的耳中。
她眸光動了動,從容地拿著筷子吃菜。
楚朝歡看著那一碗醒酒湯,再看一眼擺放在趙懷雁桌子上的酒壺,再抬頭看燕遲,目光裡盈盈地壓著一抹受傷。
他給她換白水,讓她滴酒不沾,卻只給她備一碗醒酒湯!
她知道,他也在體恤她,也在關心她,不然不可能特意囑咐下人們去給她弄這樣一碗湯來。
可當這樣的體恤,這樣的關心不做對比就不會有高下之分,一做對比,高下立現。
楚朝歡深吸一口氣,安靜地將那碗湯喝了。
這是他的好意,她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拂了。
等楚朝歡喝完,宮女將湯碗收起來,跪著退下去。
敬完燕帝,敬完燕遲,敬完四個君王,趙懷雁就與楚朝歡敬酒,又與韓太子敬酒,再與裴連甫敬酒,拐回頭後,又找楚朝歡喝酒了。
楚朝歡覺得趙懷雁是故意的。
她有心不喝,卻又抵不住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承認,她剛剛讓宮女去看她的酒壺,就是不想讓她矇混過關,在大家都喝酒的時候,她去喝白水,哪怕有燕遲在場,白水無法換成白酒,那她也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趙國公主是如何投機取巧的。
只不過,這個趙國公主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
她看出來了她的意圖,呵退了宮女,還不停地找藉口與她拼酒。
她喝白水,一杯接一杯的灌肯定沒問題,可她喝的是真正的白酒呀!
楚朝歡被趙懷雁糾纏的沒法了,一肚子的酒氣,頭都暈了,再喝下去她得直接暈倒,她衝趙懷雁擺擺手,“趙公主,我實在不能喝了,咱吃菜吧?”
趙懷雁笑了笑,小白牙露出來,“好,楚公主都這樣說了,我也不能不給你面子,那就吃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