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想到那一天,在帝宮,在招賢納士會,她被他選中,被他帶出皇宮,去他的太子府,路上,他故意刁難她,徒步走回太子府,她累的四肢棉軟,跌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他打擊她後,她抬頭那一瞬間眼中所含的銳色。
一如現在此刻,她渾身上下展露出來的王氣。
不可侵犯。
哪怕是他,也無權侵犯。
燕遲抬手,拂了一下她肩膀上的秀髮,然後手指一轉,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了懷裡。
他抱著她,低聲說,“你不是嬌花,你是趙國的王,是燕國的王后,你在眾人眼中是不可侵犯的,但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女人,是我的妻子,是我要一生一世呵護的人,我關心你,愛護你,出於自己的私心,你若覺得不妥,那我不束縛你就是,但你得聽我的,遇事別涉險,真正的戰場是很無情的,知道嗎?”
趙懷雁反手摟抱住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燕遲道,“我還得回一趟陳國,向陳帝借兵,如今有紀莫歸和平書政帶兵駐守陳國,還有南丘寒,陳繼和陳櫟也死了,陳國不會再發生後院起火之事,赫宣和曾衍那裡,得分別派兵前往,邊境駐防之地的兵不能動,那就只能從陳國借。”
趙懷雁道,“我隨你一起去。”
燕遲看她半晌,終是點了點頭。
他剛剛是有點兒小男人心思了,大概昨晚第一次與她親密,太讓他難以忘懷,又讓他倍為緊張,她柔嫩似水的樣子深刻入心,他是那麼的在意,在意她會受到任何傷害,一丁一點都難以忍受。
燕遲扣緊她的手,拉著她上了馬車。
吩咐回城之後,閔三又將馬車趕進了陳國皇都。
一路去到皇宮,在宮門口,馬車停下了。
燕遲抱趙懷雁下馬車,下了馬車後,不讓閔三他們四人跟著,燕遲與趙懷雁進宮,向陳帝說明情況。
陳帝二話不說,讓羅業領虎符隨著燕遲去了。
二十萬大軍重新回到邊防駐地,元興一見燕遲來了,趕緊出來迎接,又看到趙懷雁,連忙行禮。
燕遲不欲在此多留,他的行軍方向是齊國。
是以,帶著趙懷雁進了駐軍帳房之後,燕遲讓元興拿地圖,他畫了幾道進軍的路線,讓羅業看。
等羅業看完,沒問題後,燕遲讓他領二十萬陳兵,深入齊國腹地,去解曾衍的危險,而他自己,從駐地拔十萬燕兵,去解赫宣的危險。
趙懷雁眨巴著眼,問,“我做什麼?”
燕遲道,“你隨我一起出徵就行了。”
趙懷雁哦了一聲,沒反對。
閔三被燕遲留下,一起行軍,但曲昭、花雕以及鷹六就沒有被燕遲留下了,燕遲讓曲昭和花雕去齊國皇都,找朱玄光和周小嬋,鷹六留守駐地,協助元興,守住後方。
幾個人都沒異義,雖然鷹六不大想離開趙懷雁,但經過昨夜一夜的深思,他也覺得公主長大了,該走自己的路,他得看清自己的位置。
分工行軍之後,休息一天,第二天就出發了。
為了行軍方便,趙懷雁又換上了男裝,但在陳國買的那套異域女裝,燕遲沒捨得丟,趙懷雁也沒捨得丟,就帶上了。
進入七月的北地,已經不冷了,相反,極熱。
三路人馬從駐地出發,往三個方向去,燕遲帶趙懷雁往北,羅業帶兵往南,曲昭和花雕輕裝簡行,混入百姓人群,往齊國皇都去。
而此刻和齊國皇都,每個地方都是重兵把守,城門守衛非常多,進門都得一個一個的盤問,城門封鎖,只准進,不準出,曲昭和花雕易容成普通婦女,經過反覆的再三盤問後,入了城。
入城後,她們就四下去找朱玄光和周小嬋。
而此刻,朱玄光、周小嬋和南子衍在齊國皇都一個很偏闢的寺廟裡,寺廟常年廢棄,雜草叢生,從外面看,這裡壓根不能住能,但其實,廢棄的寺廟裡面有一口井,井底有密室,只有一間密室,密室裡有床有椅,有水有光,什麼都沒有,唯一的缺點是,井口太高,周小嬋一下去就上不來了。
但好在,南子衍有武功,他能輕鬆上下。
進齊國皇都的時候,因為盤查太過嚴密,周小嬋所帶之物,不管是藥還是藥材還是藥膏,全都扔了。
他們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朱玄光,找到他的時候,他奄奄一息,傷的確實很重。
那不是外傷,那是內傷。
周小嬋雖然不能帶藥進來,但她會製藥,周別枝被稱為一代藥神,那就是因為她治藥極為厲害,這種絕藝傳給了周小嬋,周小嬋雖沒學到十成十,但九成九還是有的,她寫了一些藥材,讓南子衍去買,買來後周小嬋就日夜搗藥,製成藥丸,餵給朱玄光吃,那些全都是調理氣脈的藥,調理了三天,朱玄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