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他父皇又損他,可見他已經氣的不行了。
燕遲蹙了蹙眉,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不大清楚,我父皇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不想去議論,我只知道我父皇一生沒有封后,哪怕後來我娘誕下了我,我被封為太子,我父皇也沒追封我娘為皇后。”
“這個皇后的位置,從我父皇登基以來,空置了五十多年。”
“五十多年,有多少個寒署,我父皇就思念了某個人多少個寒暑。”
“或許在您看來,這樣的行為於事無補,可在我看來,這是我父皇深情的表現。”
“他是個偉大的帝王,亦是個好父親,更是個好丈夫,他對待妻兒從不苛刻,而當年沒娶到心愛的女人,對他來說,也是最殘酷之事。”
“恕我冒犯直言,當初趙國皇帝您娶了仙如華,可因為精力用在了愛情上面,國力就日漸下滑,那個時候的燕國蒸蒸日上,想滅你趙國,猶如囊中取物。”
“我父皇若想,完全可以滅了你,把仙如華搶過來,既得到心愛的女人,亦得到趙國大片山河。”
“但他沒有,這是因為他忠情忠義,既不負仙如華,亦不負你。”
“你那麼恨他,無非是仙如華所愛之人並非是你,也不是我父皇不好,而是您太小心眼了。”
說到這裡,趙顯明顯的情緒繃不住了。
他拍桌而起,怒喝道,“住嘴!”
燕遲沒住嘴,越發火上澆油道,“你敢說你不讓趙懷雁嫁給我,不是因為你嫉妒,你憤恨,你不甘嗎?”
趙顯的臉扭曲起來,一層一層的。
他忽然老眼一紅,身體晃了幾晃,猛地跌坐進了龍椅裡。
這麼大的人了,那一刻,悲痛的像個無助的小孩。
趙公公大驚,衝到龍椅前問,“皇上,你沒事兒吧?”
趙懷雁也蹭的一下子從龍椅裡坐了起來,衝到龍桌後面,扶住趙顯的胳膊,擔憂地問,“父皇,你怎麼了?”
趙顯抖動著雙肩,用手矇住了眼。
可他雖然用手矇住了,趙懷雁還是從那手掌下的縫隙裡看到了晶瑩的液體!
她悍然大驚。
父皇哭了!
趙懷雁怒的站起身,衝燕遲道,“你給我出去!”
燕遲看她一眼,當真轉身,走了。
等門關上,趙顯用那隻沒有蒙臉的手朝趙公公揮了揮。
趙公公立馬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退出去後,看到燕遲背手站在御房前面不遠的一處空地上,他冷冷地哼一聲,轉到一側站著了。
御書房內,趙懷雁掏出帕子在給趙顯擦眼淚。
趙顯沒用手擋著臉了,就那般任悲傷暴露在趙懷雁的眼下。
當著自己女兒的面哭,確實有點丟人。
但趙顯享受著女兒的關心,享受著女兒的溫柔,他又覺得很幸福。
他這一生,並不適合當皇帝。
他只適合當丈夫。
當仙如華的丈夫。
他跟燕行州不一樣,早年見燕行州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此人非比尋常。
仙如華看上他,那是情理之中。
當時的趙顯也沒妄想自己能娶到仙如華。
能入她眼就不錯了。
哪敢奢望娶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