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道,“去吧,我父皇都把這年紀了還能折騰,當兒子的只會高興,不是嗎?只要他的老骨頭別散。”
他說完這句話,提起褲膝就進了宮門。
荀安輕呼著薄氣擦著額頭,真是什麼事兒都瞞不住太子呀。
荀安這會兒哪還敢去找什麼嬪妃了,剛剛太子說的後面那一句話,可真是嚇人。
若皇上真要因此有個什麼事,他就是萬死難辭其罪呀!
荀安本本分分地守在門口,不動了。
閔三遠遠地看他一眼,笑了。
在燕國,可沒有能瞞得住太子的事兒。
燕遲進了帝宮,去了寢殿,寢殿內有宮女,燕行州已經被宮女們伺候完洗沐,躺在了床上,等牌子,然後翻個嬪妃來摟一夜,但是,這件事還沒付諸行動,燕遲進來了。
燕行州看到他,揮了揮手,讓宮女們下去。
他還是躺在床上,沒起。
燕遲往大床的邊沿一坐,笑著說,“爹,都這把年紀了,注意身體。”
這句話說出來,燕行州當然聽懂了,他冷瞪他一眼,“知道爹今晚要傳嬪妃,你還進來?”
燕遲道,“我就進來提醒你一句,不會阻撓你。”
燕行州哼道,“你想阻撓也阻撓不了,說吧,這麼晚進宮,找爹什麼事兒?”
燕遲收了笑,面色變得有些嚴肅,他說,“秦祉和秦雙離開了燕國,大概會回秦國,也可能會去陳國。”
燕行州原本是躺靠在床上的,一聽燕遲這話,他整個後背立直了,他眯著眼,道,“你的意思是,陳帝會玩完?”
燕遲道,“必然,軟禁陳帝只是第一步,等陳繼和陳櫟兩個王爺奪得了真正的兵政大權,那陳帝必死。秦祉這個時候離開燕國,很可能就是去陳國給陳繼和陳櫟撐腰的,有秦國太子坐鎮,陳國那些牆頭草的大臣們一定會擁戴陳繼和陳櫟兩兄弟為新王,雖然陳國弱小,但朝廷不小,這麼些年,裴連甫盡心盡力,把持朝政,大概已經有很多大臣對他不滿了,但因陳帝重用他,他的威望又高,那些人沒辦法動他,如今,只怕裴連甫也自身難保了。”
燕行州道,“我燕國的大軍駐紮在陳齊交界,如果陳國落在了秦國手中,那我們想再透過陳國運送軍資,就不會那麼順利了。”
燕遲道,“正是,秦祉大概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燕行州抿抿嘴,問他,“你想怎麼做?”
燕遲道,“與其給別人,不如收入自己手中。”
燕行州看他,想著,不愧是自己的兒子,他道,“這事兒交給紀莫歸和平書政,正好讓他們師出有名。”
燕遲道,“我是來提醒爹,讓他二人努力救下陳帝和裴連甫,裴連甫的家人我不擔心,有南丘寒在,陳國計程車兵想動裴府,也不敢,我就擔心陳帝。”
燕行州皺眉,“一個無能的皇帝,死了算了。”
燕遲笑道,“陳帝的死我自是不在乎的,但他死了,對我們沒好處,活著才有好處,裴連甫忠君忠國,又是一代賢臣,在陳國的威望很高,他的能力,爹之前也見識過,這樣的人才,自然要囊括到我燕國來,而想要他棄陳歸燕,就必然得有陳帝這個舊主子的勸言。”
燕行州道,“若陳帝不死,那陳國就沒辦法歸入燕國領地了。”
燕遲微微一愣,撫額道,“好像真是這樣。”
燕行州道,“所以陳帝必須得死,他死了,陳繼和陳櫟又被誅了,那麼,陳國皇室就後繼無人,那我們接管就順理成章。”
燕遲道,“也不是後繼無人,陳帝有子嗣。”
燕行州指尖一點,沉聲道,“那就……殺了。”
燕遲看他一眼。
燕行州道,“這事兒我會派別人去做,你不用插手。”
燕遲道,“好。”想了想,又道,“但兒子總是有一種預感,若陳帝死了,裴連甫就不會再出入將相,也再不會入朝堂了。”
燕行州哼道,“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
燕遲想想也是,若陳國真迫於無奈歸入了燕國領地,成了燕國的地盤,那陳國就沒了,陳國的百姓變成了燕國的百姓,陳國的大臣變成了燕國的大臣,裴連甫可能會傷感,但為了他陳國那麼多的百姓,他應該也還會鞠躬盡瘁,再說了,他的妹妹裴芳喬還是南陳夫人呢,有南丘寒和南陳夫人這兩人的親情基礎,想來,由他們出面勸說,裴連甫應該也會應同。
燕遲道,“那陳國那邊父皇你就多操勞了,兒子明天要帶雁兒去彭濟廣州,辦完事,直接去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