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別枝一愣。
晉平也一愣。
晉平擱下碗筷,雖然晉平是下人,可週別枝和周小嬋從沒拿他當下人看,每回吃飯,晉平都是跟周別枝和周小嬋一起的,晉平看一眼周別枝,對周小嬋說,“小姐身子剛恢復,可別想著去齊國,那裡很危險。”
周小嬋道,“我要繼承我孃的醫術,光看不練,不行啊,這回是個很好的機會,娘,晉平叔叔,你們讓我去吧?”
周別枝冷聲道,“不行。”
周小嬋道,“我要去。”
周別枝道,“娘不准你去。”
周小嬋重新拿起碗筷,哼一聲,不理,只顧吃飯。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自動跑到皇宮,面見燕帝去了,讓燕帝給她一道懿旨,派她去齊國,給朱玄光治傷。
燕行州看著她,笑道,“果然這病是好了。”
周小嬋道,“是好了,所以皇上別擔心我的身體,我吃得消的。”
燕行州笑著拿起折本看,虛虛問道,“你娘同意了嗎?”
周小嬋抿了抿嘴,說道,“我娘不同意,所以我想讓皇上下個懿旨,那樣我娘反對也沒用了。”
燕行州認真地看著折本,不時地用硃紅御筆批著什麼,荀公公在一旁伺候著,聽了周小嬋這話,輕輕地搖了搖頭,心想,周別枝不同意,皇上就是下了懿旨也沒用,而且,周別枝不同意,皇上也不會下懿旨,誰不知道周別枝把她的女兒寶貝的,皇上也把你當女兒看呢,豈能看你去涉險?
果然,燕行州聽了周小嬋的話,擱下御筆,瞅了一眼自己的批文沒有不妥後,將折本合起來,放在一邊,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小嬋,去戰場治病,那不是兒戲,是要冒著生命危險的,一來你身子剛恢復,二來你沒有武功,三來你的醫術不一定能治好朱玄光,朕派你去,是害你呢,還是害朱玄光呢?”
周小嬋一噎。
燕行州道,“就算你娘同意了,朕都不一定會同意,更何況,你娘還沒同意呢。”
燕行州說完這句話,完全不搭理周小嬋了,拿起御筆又認真地看著奏摺。
周小嬋坐在那裡顯尷尬,走的話又覺得這一趟來的太白費,是以,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實在煎熬。
荀公公瞧著這情形,笑著來到她跟前,衝她低聲說,“小嬋姑娘,你還是回去跟周大人商量商量,周大人若不同意,皇上貿然下了旨,會讓君臣生嫌隙的,你也知道周大人的脾氣,她鬧騰起來,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的。”
這是荀公公在給周小嬋臺階下。
周小嬋聽出來了。
但同時的,她也知道,她這一走,下回可沒辦法再找燕行州開口了。
周小嬋抬頭,手中絞著帕子,支唔道,“公公,我……”
荀公公笑呵呵道,“行了,回去吧。”
他雖笑著,可話和態度都很強勢,顯然,沒打算讓她再繼續留下。
周小嬋餘光瞥了一眼燕行州,他正低頭專注地批奏摺,絲毫不受她這邊話語的影響,也壓根沒有再搭理她的打算,荀公公伺候燕行州那麼多年,自然看得懂這位主子的態度,若皇上態度不明顯,荀公公也不敢擅作主張,請周小嬋離開。
周小嬋無奈,只得走了。
她回到府上後就悶悶不樂,映蘭和凝月幾次過來,都看她支著下巴坐在那裡,煩燥地一會兒揭杯子一會兒扣杯子的,映蘭和凝月起初不明白她是怎麼了,後來旁敲側擊後才知道她是因為不能去齊國給朱玄光治病,故而心情不好。
映蘭和凝月對望一眼,兩個丫環眸中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疑惑。
映蘭小聲問,“小姐,你想朱公子了?”
周小嬋一愣,斜頭瞪她,“瞎說什麼呀,誰會想他。”
凝月憋著笑說道,“小姐不想朱公子,幹嘛因為不能去齊國而悶悶不樂?夫人和皇上說的對,齊國現在很危險,確實不適合小姐去。”
周小嬋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我去不適合,別人去就適合?”
映蘭道,“別人都有武功,小姐沒有。”
周小嬋道,“才不是,太醫院裡的御醫有幾個會武功的?”
凝月道,“可我聽說,這回派去的是軍醫,軍醫基本上都會點功夫的,就像夫人,雖然比不上真正的武者,能殺敵千里,但自保肯定沒問題,小姐你連自保的功夫都沒有,怎麼讓皇上和夫人點頭讓你去呢?你也別煩惱了,我跟映蘭也不贊同你去齊國。”
周小嬋瞪她一眼,又瞪映蘭一眼,小聲嘀咕道,“我怎麼收了你們這兩個沒用的丫頭。”
她不想再跟映蘭和凝月說話,氣的一起身,看醫書去了。
映蘭和凝月面面相覷,半晌後又各自幹各自的活,不再往周小嬋跟前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