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兩封信往途中發的時候,趙懷雁用薰香將齊聞喚醒了。
齊聞醒後,揉著額頭,有些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抬頭看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佈景,一下子就想到他與燕遲喝酒一事,那天酒一喝他就醉了。
齊聞咧罵出聲,“奸詐的燕遲,又在使什麼詭計!”
人還沒起床呢,罵聲先起。
趙懷雁隔著屏風,坐在外面的圓桌邊,圓桌上鋪著團花的桌布,四周墜著麥穗般的黃條,她穿著男裝,雙腿輕輕交疊,褲幅遮住了交疊的腿,卻遮不住她一身優雅的氣韻。
她聽了齊聞的咧罵聲,輕輕地笑了笑。
她站起身,叩擊了一下屏風。
齊聞抬頭怒喝,“誰?”
趙懷雁道,“是我,齊太子。”
齊聞眯眼,有點不太確定地問,“趙……?”
他故意只說一個趙字,可見也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那天他沒能帶走趙懷雁,他不確定趙懷雁的身份公沒公開,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就只說了一個趙字。
趙懷雁笑道,“是我。”
齊聞忽地推開被子,下床。
下床後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裡衣,他又折回去找衣服。
衣服妥妥穩穩地擺放在床尾,一絲紊亂都沒有。
齊聞眉頭輕皺了下,說不上來看著那衣服被擺的齊齊整整的感覺是什麼?他疑惑的是,誰給他脫的衣服,他睡了多久了?
齊聞想著自己就是醉個酒,不會睡幾天,最多一天。
可事實上,已經七八天過去了。
燕國城內的大軍早已不見蹤跡,痕跡也已被抹去。
上頭有令,誰也不許議論這次的出征之事,故而,皇城街頭,大城小巷,無一人提起這次的大軍出城之事。
齊聞被矇在鼓裡。
他穿好衣服,收拾好頭髮,對著銅鏡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儀容,發現並沒有不妥之後走出屏風。
見到趙懷雁,忽然就一陣親切。
雖然她還是男裝打扮,可至少,他知道,她是趙國公主。
齊聞笑著上前,朝趙懷雁拱了一個手禮,“趙先生。”
趙懷雁道,“齊太子這一睡,可睡舒坦了。”
齊聞道,“我也不想睡,要不是燕遲灌我,我能這麼地睡著?燕遲呢?”
趙懷雁面色緊張,左右看了看,拉住他的胳膊,小聲地道,“我來找你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燕遲他帶著大軍,朝你齊國去了!”
齊聞大驚,“什麼!”
他臉上露出十分駭然的神色,一雙濃沉的大眼瞬間眯起層層的戾氣,十指握拳,牙齒咬的咯嘣作響,怒聲大吼,“他既然敢!”
趙懷雁嚇一跳,著急地說,“你小聲點!”
齊聞一拳頭砸在面前的桌子上,將桌子砸的四分五裂,隨著咔嚓一聲巨響,桌子分崩離析,完好無損的桌子成了碎木,桌子上面擺著的茶杯茶具還有桌面全部隨著摔落在地,稀里嘩啦一片響。
守在門外的鷹六、馮閻、喚雪、藍舞、長虹都聽到了。
五個人對望一眼。
鷹六故意凝著聲音,問道,“趙先生,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聽到什麼東西碎了?齊太子他欺負你?”
趙懷雁連忙道,“沒有沒有。”
鷹六道,“不行,太子臨行前吩咐,要照顧好你,若你真讓齊太子欺負了,太子回來我們怎麼交差?”
他說著,叩擊了一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