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很抱歉。
從女兒身被燕遲揭露後,她就沒出過太子妃院,沒出過燕霄殿。
她不是沒想過去跟朱玄光說一聲對不起。
可又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太子府極大,也許有些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卻也有一部分人是不知道的。
趙懷雁不確定朱玄光知道不知道。
她輕輕抬眼,看了一眼少年冷漠的側臉,出聲道,“怎麼了?還生氣?”
朱玄光看看周圍的大臣們,一把抓住趙懷雁的手,將她拉開宴席地方,去了一個無人的亭子。
他鬆開她的手,整了整衣服,逆著月光的視線掃向她。
那一刻,趙懷雁在他眼中看到了逼仄的冷意。
趙懷雁道,“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朱玄光漠然道,“公主金枝玉葉,並不是朱武這等山野莽夫能夠比的,以前我與你說的那些話,你全當沒聽過。”
趙懷雁皺眉,“你明明說過,我又如何能當沒聽過?”
朱玄光冷笑,“我當初的那一番話,是說給趙無名聽的,我要守的承諾,也是趙無名,而不是趙國公主趙懷雁。”
趙懷雁道,“有差別嗎?趙無名就是我。”
朱玄光看著她。
月光很淡,可花香很濃。
也不知道是院兒裡的這些花散發出來的香,還是眼前這朵花散發出來的香。
總之,好聞到讓朱玄光有一陣的暈眩。
第一次見她,他就覺得她很好看。
後來很多次,他都覺得她長的壓根就不像男子,也時常被她那張臉閃到失神。
那個時候,朱玄光並沒有多想,他只是覺得她太靈俏,抱著很舒服,摸著很舒服,跟她開玩笑也特別高興。
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他產生那樣的思想,想與她親近的思想,是因為愛情在萌芽。
直到她的女兒身揭露。
他每夜都會去教她練武的地方,想像著她穿女兒裝的樣子。
朱玄光知道,燕遲對她,勢在必得。
這麼些日子,燕霄殿周圍增派了很多士兵。
太子府周圍的暗衛也明顯的加多了。
那是一種防備,也是一種保護。
保護誰?
當然是趙國公主。
當然是眼前的她。
朱玄光目光溫涼,如月光一般,鋪灑在趙懷雁的臉上。
良久後,他轉開視線,望向遠處黑黢黢的樹林子,輕言道,“你與我已經不是搭擋了。”
趙懷雁走近他一步。
朱玄光道,“就算你不是女子,如今你的地位,也遠在我之上。”
趙懷雁道,“這並不影響我與你之間的相處啊。”
朱玄光淡淡哂笑,“你都沒誠心待過我。”
這話說的真是傷人。
除卻隱瞞她是女子這一項,她是真心實意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