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遲看著她的動作,沒生氣,也沒阻止,擦得掉氣息,擦得掉他對她的勢在必得嗎?
燕遲伸手拍拍她頭,吻盡興了,心情也高興。
他下了軟椅,坐到剛剛方嬤嬤坐的那個位置,伸手撫琴。
趙懷雁氣的站起身就走。
燕遲喊住她,“坐著,我彈首曲子給你聽,消消氣。”
趙懷雁道,“沒心情聽。”
燕遲道,“聽了就有心情了,來,坐我邊上。”
趙懷雁抱臂睨他,“不聽。”
燕遲,“……”
趙懷雁扭身就走了。
燕遲無語,看著她窈窕的裙襬拂過臺階,拂過門檻,消失在視野裡,他悶悶地罵一聲,“陪本宮坐一會兒怎麼了?”
她不聽,他卻非要彈。
哪怕趙懷雁不在,燕遲還是將曲子給彈了起來。
不是什麼名曲。
就是歌舞中的一首尋常的曲子。
名字叫《清平樂》。
這首曲子,曲調和緩,非常適合閒暇時刻獨處以及心情煩擾時彈。
琴聲幽幽,伴和著輕輕的微風,拂盪在院子裡。
趙懷雁進了臥室,往床上一歪,拿出刀譜又開始練起來。
她練的時候並沒有用刀,就用著手。
以手為武器,卻也運用自如。
方嬤嬤走進來,給她遞了一盤水果,又擺了一杯茶水,然後問,“公主怎麼進來了?”
趙懷雁抬頭看她一眼,說道,“外面風大。”
方嬤嬤道,“還沒起風呢。”
趙懷雁道,“太陽也大,不想曬了。”
方嬤嬤心想,今兒的天氣是好,可你是躺在枝繁葉茂的銀杏樹下,哪裡曬得著?是又跟太子鬧矛盾了?
方嬤嬤真是憂心啊,這對小兩口,雜一見面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呢?
她在趙懷雁這裡打不開缺口,只好退下,去找燕遲。
趙懷雁在方嬤嬤走後一點兒都沒心思看書了。
她擱下書,端了茶杯走到對應著院子的那扇窗戶邊上。
從視窗望過去,正看到盤坐在琴前的燕遲,一身玄袍鋪地,氣勢雍容,頭微垂,修長的兩手在琴絃上如精靈一般,飛躍,跳動,然後引發出一串又一串悅耳的琴音。
不得不說,他雖然像信手而彈,卻彈的出神入化。
想來,燕國太子還是一位琴藝高手呢。
但可惜,趙懷雁不會彈琴。
雖然她的舞姿是一絕,但對於琴,大概天生痴盲,以前趙國皇宮裡有很多琴藝大師教她練琴,她也下了很大的功夫,但就是……
哎,趙懷雁喝一口茶,羨慕嫉妒恨地看著那大銀杏樹下面盤腿而坐,因著灑脫的琴音而有幾分瀟灑之意的男人。
大概察覺到了她在視窗偷看,燕遲嘴角微勾,陡然間手往琴上一放,五指順弦從左往右一撥,迅速快的驚人,幾乎眨眼之間,一道醇厚的琴音如瀑布一般往著趙懷雁撲來。
明明,這是不可能的。
明明,趙懷雁站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