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燕遲猛地轉頭,往後看了一眼趙懷雁。
那一眼,深邃莫測之極。
不過轉瞬,燕遲就轉回了頭,撐著扶手站起身。
樓危低聲道,“趙國的金諜網忽然間全線出動,必然因為出了大事,可最近燕京一切太平,並無大事發生,這是為何呢?”
樓危想不明白,他身處皇宮,外界一切事務都是樓君儀在打理。
今早,他剛起床,就收到了樓經閣那邊的訊息。
當他聽完訊息,第一時間就趕到太儲宮來找燕遲了。
燕遲站在書桌後面,比樓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挺拔身子靜默不動,他眯著眼看向窗外,深邃的尾眸盯著半空中的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概半盞茶的功夫過後,他輕笑一聲,卻是低冷著聲音說,“不管是為了什麼而動,殺就是。這麼多年,金諜網一直深藏不露,潛伏在我燕國,竊取我燕國的國情和資訊,他們隱藏極深,饒是樓魂令追查多年都沒有查出這個燕國的幕後頭目是誰,如今,不剿他們,他們倒自己送上門尋死了。”
他猛地一甩袂袖,氣勢凜然,“也不知道是在給他們膽子!”
這句話,似乎說的無心,卻似乎又說的有意。
趙懷雁默默地垂下眸。
朱玄光聽了之後,一馬當先道,“太子,我遊走其他國家的時候也聽過趙國的金諜網,聽說這金諜網無孔不入,又很難摧毀,是塊極難啃的骨頭,以前我就很想會一會他們,這次太子就把殺這些人的任務交給我吧,我定然不會讓太子失望。”
燕遲扭頭看他。
朱玄光雙手一拱拳,“太子。”
燕遲看他一眼,又去看旁邊的趙懷雁。
當視線落在趙懷雁身上時,他漆黑眸底飛快地滑過一抹暗流,嘴角勾起極為冰冷的笑來。
金諜網在他燕國潛伏多年,一直是能藏則藏,從不會傾巢出動,更不會做出如此大的動靜,惹來樓魂令的注意。
可這次,明顯的是反其道而行。
俗話說,太過反常的事就意味有妖。
而他前腳剛派出元興去趙國查人,後腳金諜網就動了,如此巧合,還不能證明什麼嗎?
燕遲越發覺得,此刻立在他面前的少年,絕對就是趙國公主!
好,她想她,他就陪她玩。
燕遲轉臉對朱玄光說,“本宮相信你的能耐,但這些人行蹤莫測,與樓魂令交手十幾載,彼此就算沒有搞清楚對方的套路,也能猜其行跡七七八八,再者,樓魂令的存在就是斬殺這些暗處的諜人的,這事若交給了你,他們做什麼?你還要教趙無名練武,這是很重大的責任,別分神想其他的。”
朱玄光道一聲,“哦。”
燕遲把樓危喊到跟前,對他說,“外祖母要守著樓經閣,不能親自動身,這事就交給你了。”
樓危頓時眼眸一亮,“太好了,終於能出宮了!”
燕遲瞪他,“不是讓你出宮玩的!”
樓危摸摸頭,呵呵笑道,“我當然不是出宮玩了,但在宮裡憋壞了,一聽到能出宮我就興奮,你放心吧,事情交給我,我一定能辦妥。”
燕遲皺眉看著他,著實有幾分不放心。
樓危貪玩的性子從小表現到大,活到二十歲了也沒見收斂,平時在宮裡頭,最喜歡去找燕樂,因為燕樂也十分貪玩。
燕遲不太放心讓樓危去,但樓危是樓魂令的真正令主,早晚他要獨當一面。
樓君儀把他放在宮裡頭,就是修練他的心性。
這也很多年過去了,他比原來可靠了很多。
現在不讓他去磨鍊磨鍊,未來真正對上了強敵,燕遲真怕他會一命嗚呼。
這次的事聽上去很嚴重,其實就是抓幾隻蒼蠅的事。
能抓到再好不過,若抓不到,也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