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般想著,忽然一道聲音隔了很遠的距離傳來,“傻站著幹什麼?這邊。”
趙懷雁順著聲音望過去,呼吸猛然一窒。
黑夜、鐮月、紅宮、危簷,那個男人單腳立在簷尖,黑袍滾滾,袖服飛揚,金冠玉帶,絲髮潑墨,面龐在月光的印照下波光瑩瑩,碧玉生煙,俊到邪乎,那一刻,那挽動的氣流裡,這個男人的妖孽和神姿,開到極致。
趙懷雁心一緊,眯眼想,傳說中的燕國太子,果然……名不虛傳!
趙懷雁微微垂下眼睫,冷笑地勾了勾唇,撣撣手,提起褲擺往燕遲所站的方向走了過去,只不過,等走近,才看到那個男人真正所站並非屋簷,而是地面紅漆木的鏤空憑欄。
他一邊肩膀抵在欄杆上,黑袍平整,目光慵懶地落在欄杆外側的假山流水處,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斯文懶散的氣質。
趙懷雁心又一驚,豁地抬頭往簷頂看去,視線所及,是月白的月,深夜的深,哪裡還有剛剛那一抹驚天動地的神姿了!
趙懷雁目光驟然縮緊,垂在兩側的手也不自禁的握緊。
如果剛剛簷頂的那個人並非他的實體,那麼,這個燕國太子,剛剛用的,便是失傳已久的上古禁武,御影術。
而據她翻古書記載,此等功夫,練至最高境界,可御任何人的影子。
趙懷雁心裡猛地一咯噔,下意識就低頭看向腳下的影子。
還好,影子尚在。
而她已經走至燕遲所倚欄杆的下方了,她這麼明顯的動作,燕遲當然看到了,他輕笑一聲,垂在衣袖下的食指卻驟然一彈,霎時,氣流發出“啵”的刺響,眨眼間趙懷雁只感覺手背一疼,似被重物狠狠地敲擊了一下,可明明,她沒有感受到任何東西的襲擊,手卻被東西重重地打了!
她倏地抬頭,仰臉看向燕遲。
燕遲道:“正如你心中所想。”
趙懷雁真真覺得這個燕國太子詭的不行,她有點兒後悔留在太子府了,這臭小子,不好對付呀!
趙懷雁薄唇一抿,撇臉望向一邊,哼道:“不知道太子在說什麼。”
“嗯?”燕遲眸光一垂,便如泰山壓頂一般,天威頓至。
趙懷雁立刻轉過頭,屈服於他的龍威,擺手裝弱,“哎哎哎,你別一臉殺氣的呀,我是真的……啊!”
不知道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莫名的又被打了一下。
趙懷雁怒目。
燕遲挑眉,“還沒看出來?那本宮打到你看出來為止。”
“別!”
趙懷雁急忙出聲,哭喪著臉說:“太子用的是失傳已久的御影術。”
燕遲輕笑,可那笑意看上去真的不太友好啊,趙懷雁冷汗充背,腳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就想跑。
面對高手,打不過的時候,終極殺招就是跑啊!
可還不等她有所行動,燕遲已經如鬼魅一般掠到了她的面前。
趙懷雁驚目抬眼。
燕遲居高臨下看著他,“口若懸河,機智伶俐,會太虛空靈指,還識得御影術,本宮覺得,你這個草民,草的很有格調,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趙懷雁已經聽的頭皮發麻,她吭吭哧哧,弱弱道:“太子,我是文人,又敢來帝宮,當然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上觀天文下知地理的啦!就因為我是草民,沒錢玩樂,沒人玩樂,只能把大把大把的時間投注在看書上面了,古書雖難尋,可對我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唯有以讀書為樂,而又時間多的只能不停讀書的人而言,想尋來,並不難呀。”
燕遲聞之一笑,“所以,本宮請你幫個忙。”
“啊?”
劇情還能這樣反轉?
趙懷雁懵了,卻是脫口而問:“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