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應該是個雄性王八蛋。
“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達爾文長舒一口氣,抬了抬屁股,挪開椅子。
將背後的書桌露了出來。
那些手稿與資料彷彿高低起伏的海浪,在條桌上被按照類目依次規整好。
更大的一疊是圖紙,有關機械的。
“我希望我所收穫的,能啟發更多渴望知識的人——柯林斯先生,我得請求您一件事。”
“私人的。”
他面朝羅蘭,指節無意識地摳著袖口有些脫線的毛邊,垂落的目光盯著地板上映出的燈火。
他說。
“我認為您是個正直的,真誠的,守諾言的——至少在我接觸來,用我個人庸俗膚淺、並不銳利的眼睛看來,不著調可能是您唯一的‘小瑕疵’…無關緊要的、性格中的特質了。”
“您在那些刺殺者的手中拯救了我的性命…”
“我無以回報,甚至得寸進尺的要您再幫我個忙。”
達爾文深深吸了口氣。
“我知曉我的無恥,可又必須這樣幹——您能諒解我,您能幫助我嗎?”
他像個被踩碎的蝸牛,破損的殼不再能保護內裡的柔體。
他流淌出黏液,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在一個年輕人面前。
這已經夠讓人羞恥。
羅蘭垂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達爾文先生。”
房間裡的灰塵閉上嘴,停下不停拍打的翅膀,在寂靜中悄悄降落。
達爾文看著他。
彷彿暴雨前翻滾積蓄的悶雷。
“您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他笑了:“我的意思是:在您,或您的同事槍決我後——我懇請您,懇請您儲存好的我的知識,不要讓它們像我的性命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沉默在面板上結出生滿毛刺的冰稜。
時間的流逝,讓一些說出口的再也不能逆轉。
羅蘭輕吐出一口朗姆酒氣味的濁氣:“…也不是非要用槍。”
達爾文:……
雄性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