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缽中掉下了一滴眼淚。
白氤緩緩抬起頭,“就這樣了?”
老和尚看著白氤,“七鞭七劫,這是九尾狐妖的宿命。”
白氤搖著頭,含著眼淚,“那麼道濟和尚今後呢?”
老者似乎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凡說了卻紅塵心的莫過於是心已死,只有這樣才能徹底了斷。”
白氤覺得有一陣莫名的風吹了進來,她的頭髮輕輕揚起,抱著自己的雙臂,一種來自南方的清涼,北方不曾有。
“那麼,這一切的一切又和我有什麼關係?”白氤蹙著眉頭看著老和尚。
“因為緣未斷”老和尚看著白氤,那深邃的黑眼中似乎隱藏著什麼。
白氤咬著下唇,她不住的顫抖,“緣未斷,這是什麼意思?”老者的頭垂著看著佛缽,他輕輕一敲,那佛缽中的水再一次激『蕩』了起來。
三十年後
三十年鉛華,風滿葉落,滿眼秋黃,四季時節,世人鍾愛秋黃,不僅因為它的蕭瑟,更多是因為,在這樣一個冷暖交替的季節,更容易讓人回憶起往事,有許多事許多人原本珍藏在心底的都會因為秋風的席捲而讓人將它挖了出來。
這種回憶的傷感,就叫剖心。
一個年長男子向著半山上緩緩走去,山坡的峰迴之處有一棵歪著的松樹,那裡有一個人,一個他一直想要找到的人。
年長男子依舊高大,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印記無非只是橫紋和鬢角的滄桑,他邁著步子向上面走過去,直到走到這歪松前面,那樹下有一個老者,背對著他。
“你來了。”老者的聲音滄桑之極。
年長男子一愣,老者似乎未卜先知,已經知道了自己的* 到來,他繼而站在老者身後,像是猶豫了半天緩緩吐出了兩個字,“師傅。”
老者在聽見這兩個字之後慢慢轉過身,看著這個高大的男子,“逍遙,你回來了。”三十年不見,老者慢慢站起來,依舊清瘦,雖有長鬚絡滿下頜的邋遢卻面容涅碩爍。
“我回來了師傅。”逍遙蹙著眉頭看這老者,他一陣心酸,不由得鞠了一躬。
老者伸出手將他扶了起來,逍遙的手臂在接觸到修緣的手掌的溫熱的那一刻他便已控制不住熱淚盈眶。
“師傅師傅”逍遙一把抱著老者,將他擁入懷裡,修緣只是由他抱著,手撫上逍遙的背,逍遙的身上還有著西域的淡淡奇香,修緣閉上眼,“好久了,好久沒聞見你身上的味道了。”
逍遙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淌到修緣的衣襟上,“徒兒不孝,回來晚了。”
“傻話,是我當年趕你走的。”修緣緩緩說著,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