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幾天,子韻真的做到了他所答應的教小瑩法術,黃昏或者黎明,只要約定好時間子韻一定準時出現在那裡,笑著等她。
小瑩很緊張,一旦緊張就會更加笨拙,總是出現層出不窮的小失誤,她尷尬的不敢看子韻,生怕他嫌棄,但是子韻依舊笑著,輕輕安撫她,“沒事,慢慢來。”
小瑩沉浸在子韻美好的微笑以及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中,那一刻,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心裡往外湧出,她想問不渝,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看見子韻就會抑制不住的興奮。
“這個就叫做喜歡,”不渝笑了笑,看著小瑩因為害羞而潮紅的面孔,“你喜歡子韻很正常。”
小瑩抱著腿,自卑的低著頭,“我覺得很多人喜歡子韻。”
“喜歡子韻人多說明他是個值得大家喜歡的人。”不渝本來是很高興的樣子,但是她突然發現小瑩神情有些落寞,“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沮喪?”
小瑩抿抿嘴唇,抬起頭擠出一抹讓不渝安心的微笑,“我長得這麼醜,師傅,師姐妹沒有一個喜歡我,子韻又怎麼可能喜歡我?”
每當小瑩糾結自己的容貌的時候,不渝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只能攬過小瑩瘦小的肩頭,輕輕抱著她,以求給她枯瘦寒冷的身體一點溫暖的同時安慰她受傷的心。
那之後,小瑩找了身體不適的藉口不再和子韻私下會見,她很有自知之名的躲避子韻,雖然還是會從角落裡遠遠的看他一眼,然而自己笨拙,連偷看都經常被子韻發現,子韻對上她的目光的同時會微微一笑,就是這時不常的微笑經常會讓小瑩措手不及。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子韻很快融入到大家當中,師姐妹們如眾星捧月一般對待子韻,只有小瑩,一如既往過著和平常無異的日子,每天等待她的就是忙不完的苦活和受不盡的冷落。
夜半的時候,小瑩常常睡不著,藉著月光,用不渝的頭髮繡一隻仙鶴,纖長的身體傲立在那裡,小瑩對著仙鶴髮呆,又是傻笑,偶爾還會流下傷心的淚。
對於小瑩因為暗戀飽受的苦而更加消瘦的身體,不渝看在眼裡,卻不知道能做什麼。
直到有一天,小瑩注意到子韻走路的姿勢有異於平常,跟蹤之下發現他在沒人的時候從褲子中解下染血的布帶,小瑩這才知道子韻負傷了,他誰也沒有說,只有細心的小瑩才知道,於是那之後小瑩不顧高山的險峻和滂沱大雨,採來了醫治外傷的紫草,偷偷放在子韻屋外,恰逢子韻出來,小瑩轉身就跑,藉著月色子韻還是認出了小瑩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腳下的布包,子韻開啟一看發現竟是止血的紫草,收起中藥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發現原來留下的不止是中藥,還有小瑩著急落跑而不小心留下的手帕,子韻拿起手帕,只見有隻黑色的仙鶴惟妙惟肖,子韻笑了笑。
從那一天,小瑩和子韻之間產生了很大變化,子韻會找小瑩,經常帶些吃的給她,陪她聊天,他從來也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會大聲和她打招呼在別人面前維護小瑩,這一切的一切讓小瑩如此受寵若驚。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興奮的問著不渝,而不渝還是微笑著摸著她的頭髮,“我沒有騙你,一定會有人喜歡你,不因為外表,只因為你比任何人都善良。”
百年過去,不渝說那句話多的聲音還會經常出現在韻闋耳朵裡,善良,多好聽的詞彙啊,可惜善良並不能得到我想要的,韻闕走到一個無人的水池旁,那湖裡映著自己美麗的臉龐,韻闕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水裡的自己如此陌生,那張臉慢慢演化成小瑩那張萎黃難看的面孔,韻闕厭惡的打向水面,水裡頓時飛濺起水花擾亂了倒影。
騙子,都是騙子!
就在眾師姐妹訝異的注視中,小瑩沉浸在這個美好的夢裡不能自拔,每天都能看見子韻溫暖體貼的目光,透過那美麗的琥珀色眼睛就要使她忘記自己的醜陋而全然相信子韻的與眾不同,這裡卻發生了一件事。
師傅丟了一件寶物,是師傅視若珍寶的丹丸,服用後不僅功力大增還能使得修行事半功倍。
師傅惱羞成怒,把所有弟子集合了起來逐一考問,當然未果。
這裡面只有小瑩,露出艱難的神色,那天晚上,約好了和子韻去山上練功,子韻卻沒有來,擔心他的小瑩偷偷下山卻剛好看見了子韻躡手躡腳從師傅屋裡拿著放丹藥的葫蘆出來那一幕。
子韻以為沒人看見正要離去,不想小瑩的笨拙再次提醒了他,她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石頭,子韻回過頭髮現小瑩捂著嘴吃驚的站在那裡。
子韻走過去,那雙美麗的琥珀色眼睛前所未有的憂鬱,他乞求小瑩不要告密併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小瑩看著子韻的眼睛,她答應了,點著頭,儘管心裡很是矛盾,這一次,她連不渝都沒有告訴。
問不出結果的師傅惱羞成怒,他大發雷霆下令搜查所有弟子的住所,大家的心都懸著,也都互相猜測著,小瑩依舊低著頭,用餘光看了一眼子韻,發現他異常平靜的站在那裡,一如往常。
答案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家在小瑩的床榻上翻出了丟失的丹藥,小瑩吃驚的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搖著頭。
師傅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看著她,周圍人議論聲四起,小瑩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