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狡辯了易朗日,你是為了屠狼寶刀還是首領的位置才這麼做?”不知何時,柯柏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朗日緩緩地抬起頭,環顧四周,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睛恨不得這一刻撕碎自己,朗日苦笑了笑,最後目光回到皓月臉上。
“你信我嗎?”朗日不再看其他人,只是看著皓月,別人的目光他已經顧不上,這一刻他心裡只有她,只要皓月相信自己。
皓月抬起手,那手上是一把匕首,她拿起匕首一下戳在朗日胸頭。
朗日不自主的向後仰去,人們架著他,朗日平靜的看著皓月,皓月拔出匕首,再一次向朗日肩頭刺去。
朗日呆呆的看著她,已經失去知覺,血流如注,朗日全身沒有一處無不沾染自己的鮮血。
皓月的眼睛含著淚水,她咬著嘴唇,狠狠的咬著,直到自己的下嘴唇被自己咬出了鮮血。
皓月的手鬆開,那匕首就插在朗日肩上。
朗日的唇角勾出一抹笑容,“讓我死在你手裡也好。”
“帶走他,先關起來。”皓月轉過去,不再看他,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
人們聽話的拖走了朗日,朗日被人如此架著,雙腳在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他一直望著皓月的背影,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見她,朗日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知道了。
如果有神明,請讓我在這一刻死去,如果有神明,請讓皓月不再恨我,只要她能不再恨我,我願意現在就死去。
朗日被扔到屠狼族地牢中,當他的身體被重重的扔到地上的時候,那一聲悶響,塵土四起。
隔壁有人唱著歌,聲音嘶啞,語調升降不定,一會兒唱著一會兒又自言自語。
那是哈幹,已經蓬頭垢面,完全瘋癲的哈幹。
他拍著手大笑,大哭,已經不知道在唸念有詞什麼了,朗日的眼皮沉重的,他聽著哈幹在自己周圍瘋癲的叫喊。
“兒子,兒子,你餓不餓,你吃不吃飯,爸爸這裡有飯。”哈幹從木柵中伸出骯髒的手去夠朗日,那手中是一個發黴的饅頭。
朗日顫抖的撐起上半身,前面的頭髮凌亂的遮住了自己的臉。
“兒子啊,吃飯阿,別餓著啊。”哈幹費力的夠著朗日。
朗日也伸出手,摸到那個黑乎乎的饅頭,放到嘴邊一口一口吃了起來,哈幹見朗日吃了,咧著嘴拍著手笑開了,“好兒子,好兒子多吃點,多吃點啊。”
朗日狼吞虎嚥的用饅頭塞滿了整個嘴,他抬眼看著哈幹,一時間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喉頭。
哈幹又開始吟唱不知名的歌曲,朗日吃完了饅頭,靠著牆坐著,這地牢有一扇極小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
朗日幽幽的透過窗戶看著屠狼族的夜,那月亮就在天上,雖然明亮卻已經不再圓,一層層遊走的烏雲,一會兒遮住月亮一會兒顯現出來,朗日呆呆的看著窗外,那月亮背後他彷彿看見了師傅戚濟格的臉。
“朗日,刺我,殺了我。”腦子裡是師傅臨死時那個揮之不去的聲音。
“啊!”突然景象變成了皓月驚叫的臉,“你這個兇手,別碰我,兇手!”皓月因為驚恐而扭曲的面龐,那睜大的眼睛,彷彿看見了人間最殘忍的一幕。
朗日閉上眼,他不能想,他已經頭疼欲裂,朗日抱著頭痛苦的閉著眼睛。
“兒子啊,兒子啊,我給你唱歌啊,你別怕,爸爸保護你。”哈幹見到朗日的樣子,他驚慌的安慰著朗日。
朗日感到一陣劇痛,他看見自己的肩頭還插著皓月刺自己的那把匕首。
朗日伸手將匕首拔了出來,頓時噴出一股鮮血,朗日痛的幾乎昏了過去。
“兒子,兒子啊你流了好多血啊!”哈幹驚恐的叫著。
朗日咬著嘴唇,撕下自己的一條衣服將肩膀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兒子啊,你怎麼了,你別嚇爸爸啊,兒子!”哈乾哭了出來,拼命的用髒手去夠朗日。
朗日伸出手摸到哈乾的手,兩隻手在空中握在一起。
“我沒事。”朗日苦笑了出來。
哈幹搖著朗日的手,“兒子啊,你不能嚇爸爸,爸爸不能沒有你啊。”
朗日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哈幹緊緊的抓著朗日的手,生怕一個鬆開朗日,就如同哈達一樣,離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