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朗日不管這些強行抓住皓月肩膀,“先離開這,一會兒狼妖來了,師傅就白死了!”
皓月驚錯的看著朗日,她的眼睛空洞,因為驚嚇過度加上失血瞬間昏了過去。
柯伯那一把背起皓月,朗日拾起屠狼寶刀三個人火速離開了這裡。
浩瀚的沙漠裡,筋疲力盡的朗日跟在揹著皓月的柯伯那身後,兩個人踉踉蹌蹌的走著,這不見終點的沙漠,缺水或者炎熱都可以輕輕鬆鬆殺死一個沒有裝備的人。
朗日的嘴唇龜裂,他揹著屠狼寶刀,拿著自己的屠狼刀,艱難的一步步前行,每走一步用刀在地上支撐自己身體而戳一個坑。
柯伯那並沒有受傷,雖然揹著皓月但是也與朗日拉開一段距離,來了一對駱駝商人,柯伯那揮手和對方說了什麼,對方好心讓兩個人上了駱駝,柯伯那回頭看了朗日一眼,那眼神決絕的沒有感情,朗日實在沒有力氣跌倒在發燙的沙子裡,身上沾滿細沙,他看著遠走的駱駝隊,閉上眼,感到天旋地轉。
腦子裡還是戚濟格最後的表情,他向自己大喊,刺我,殺了我。接著是皓月絕望的在那裡驚叫,她恐慌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兇手,你這個兇手。
朗日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要裂開了一般,他痛苦的抓起一把黃沙,黃沙從指縫中流走,朗日仰天長嘯,“為什麼會這樣!”
沙漠中颳著可以移動沙丘的鬼風,那沙子打在朗日臉上,猶如刀割。
柯伯那帶著皓月回到了屠狼族,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裡已經變成一座死城。
皓月睜開眼,從駱駝上下來,柯伯那攙扶著她,在兩個人踏進城中那一刻,兩個人都驚住了。
皓月推開柯伯那往前奔了兩步失重摔倒在地上,她艱難的撐起身子,面前,遠處,不遠處,屍橫遍野。
房子很多已經被燃燒殆盡了,還有傷重未死的人**聲,孩子的啼哭聲,皓月掙扎著爬起來抱著面前一具屍體。
那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她抱著死者的頭哭出聲來,“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了?”
柯伯那也驚住了,他四下看看還有沒有活口,從存糧的罐子裡抱出一個小童,孩子抱著柯伯那嚎啕大哭。
皓月瘋了一樣放下手裡的夥伴跌撞著向別的死者跑去,屍體上沾滿了鮮血,皓月捂著死者身上偌大的傷口,這身邊一個個躺著的死去的人都是平日裡至親的夥伴。
皓月哭著叫著,聲嘶力竭,滿地的死者是他們的族人,老弱婦孺大部分都已死亡,還有一些年輕力壯的人在那裡用著微弱的呼吸等待生還,他們跑到聖臺,皓月再一次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聖臺上粗大的繩子綁著十幾個屠狼族勇士,他們被懸掛著吊起,順著**的腿腳還往下淌著鮮血。
聖臺兩邊是熊熊火焰,中央牆壁上用血寫著幾個大字:血債血償。
皓月怔在原地揪著已經凌亂不堪的頭髮發出絕望的哀嚎,直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廢墟一般的屠狼城上空都是皓月撕心裂肺的聲音。
朗日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他睜開眼,眼前還是那片黃沙,太陽已經升起,一宿的鬼風,沙漠卻沒有吞噬他,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大,朗日用刀撐起身子爬了起來,他望著天上的日頭,大漠還是一望無垠沒有一個人。
朗日拖著身體繼續前行,沒有水源,沒有進食,身上的傷口因為行走又開始撕裂的痛,他扯下一段衣服包住自己最大的傷口,繼續前行。
皓月的眼神空洞,屠狼族幾乎在這次浩劫之後接近毀滅,族中的倖存者寥寥無幾,只有一些老人,小孩,還有重傷未死的男子,族中許多元老也已經在和狼族拼殺的時候殉職,還有幾個未死的在那裡挺著重傷勉強喘息,等待著隨時降臨的死亡。
她只能用忙碌麻痺自己,一會兒包紮傷口,一會安撫驚醒大哭的孩子,快要死去的勇士因為失血而臉色紫青,皓月用身體抱著對方溫暖著他,直到那急促喘息的胸脯歸於平靜,皓月痛苦的閉上眼睛不使自己哭出聲音,她沒有時間悲傷,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去做。
“皓月,”柯伯那匆匆從外面小跑進這個暫時安置傷員的簡陋房子。
皓月回過頭,柯伯那的臉色十分難看。
“又出什麼事了嗎?”
“我剛才檢查死去勇士們的身體,發現他們大多數都中了毒。”
“中毒?”皓月睜大了眼睛,“為什麼會中毒?”“我就說,如果不是中毒,咱們不至於傷亡如此之重,勇士們參戰怎麼會全部賠上性命?原來是有人暗中下了黑手讓我們的族人都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