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進來時,修緣注意到她的身體已經全被打溼,白色衣服包裹著曼妙的玉體,不渝環住胸膛尷尬的看著自己。
修緣二話沒說拿出一件大袍子包住了她,“你怎麼來了,這麼大雨。”
“今天是靈霄的忌日,我怕你有事。”
原來兩個人想到了一起,窗外雷聲大作,修緣看著不渝,她單純而美麗的眼睛裡有著狐狸美豔而皎潔的目光,但是歸根結底,這隻狐妖在人皮下正綻放儼然人類最單純美麗的一面。
“那也不能冒著雨來啊,這雷聲雨水的多危險。”
不渝搖搖頭,微微一笑,那一笑看在修緣眼裡,他突然覺得揪了一下,隨即為了逃避這種不自然的感覺立刻別過頭去。
不渝注意到修緣的躲避,她尷尬的咬咬嘴唇。
突然間修緣再次感到胸口有灼熱感,他避過不渝低頭開啟胸襟前的衣衫,只見自己雪白的胸膛前再次出現了那個標誌,金色的卍字赫然在目,修緣心生不好,“不渝,我不放心,我要去我叔叔的房間看一眼。”
不渝也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
修緣點點頭,兩個人撐了傘向茂蓮的房間走去,剛到門外,只見房門是虛掩的,修緣上前敲門,“叔叔,你在嗎?我是修緣。”
已經接近深夜,如果茂蓮已經睡去,房間也應該熄燈,只是從門外還能看見幽幽的黃光。
修緣見並無應答,推門了進去,屋內沒人,只有燭火在桌子上跳動,不渝也跟著進來,“怎麼沒有人?你叔叔出去了?”
修緣正在詫異,突然瞟見叔叔的床邊掩著一封信,修緣下意識的走過去拿起,發現信封上赫然三個字:修緣啟。
原來叔叔已經留好書信了,修緣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事情不妙,“石橋。”修緣突然開口對不渝說,“咱們馬上去石橋。”
茂蓮撐著傘站在石橋上,他摸著石橋的廊臺上那一行字,“靈霄,如果你在,請你出來吧。”
大雨落在漆黑的黑水裡,嗶嗶啵啵的炸開,雨水打溼了他的衣服,茂蓮還是觸著字跡,他閉上眼,“靈霄,我回來了,你出來吧。”
茂蓮低沉的聲音因為酗酒已經沙啞,他不能像從前一樣念出悠揚的詩句,“輕靈石階夕陽斜,雲霄蒼崖風月行。”
終於他日思夜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碧雪天,斜陽翠,孤橋映柳依廊臺,日復日,年終歲,誰睹故人歸?”
茂蓮猛地回過頭,靈霄就站在身後,一身紅衣,黑色長髮直瀉而下半遮住雪白的臉,那精巧的臉上靈霄漆黑而空洞的眼睛看著茂蓮,眼下是輕啟的紅唇,“茂蓮,你回來了。”
茂蓮直直的站在那裡,點點頭,“我回來了。”
“你還離開嗎?”靈霄走近他,雪白冰冷的手撫上他的臉龐。
“我再也不離開了。”茂蓮難過的搖搖頭。
突然她開始淒厲的慘笑,那笑聲打破夜空的安靜,蓋過了雨聲,茂蓮仍舊直直的看著靈霄。
靈霄止住笑聲,開始轉成悲慘的聲音,“再也不離開?你騙了我,二十年前你騙了我。”
茂蓮點點頭,“我騙了你,我負了你。”
靈霄一把勒住茂蓮的脖子,那是冰冷徹骨的感覺,茂蓮沒有掙扎,他看著自己頭下那一雙手,已成白骨,靈霄的面容開始扭曲而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