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非常理解作為一名新聞媒體的記著,對抓怕新聞採訪的重要性和迫切心理,但是他這個一根筋,只要答應下來的事絕不會反悔,如果現在默許這位資深老記者的請求,豈不失信於蘇曉婉?
“不能啊,我尊稱您為一聲長輩,請不要為難我,一是我剛失去愛妻,心情悲痛沒有心情接受採訪,二是我答應接受《申報》首席記者蘇曉婉小姐專訪,您不希望我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吧?”
“實在是遺憾的很,希望王大少、王團長,以後遇到這種採訪,請給我這位老記者一個機會,一定會將採訪您的一切素材,加工成一篇最有價值的新聞報道,後會有期。”
王峰看著老記者搖頭遺憾的離去,心中覺得怪不是滋味,真想把他留下來,一同接受對他的採訪。
眾多記者聽王峰把話說的很決絕,知道與這種在戰場上豁出性命殺敵的抗日英雄,繼續糾纏下去,不但不會有什麼結果,說不好還會自取其辱,只得很敗興的散去。
蘇曉婉沒想到王峰會把這麼重要的採訪權,給她安排為專訪,不僅兩眼光芒的盯著王峰,那種敬佩和發自心底的愛意,油然而生,真想撲進王峰寬厚的胸懷,享受一下抗日英雄那蓬勃歡跳的心,到底有多強大,裡面是否還存有對年輕女人的溫柔。
她努力剋制住自己,眼中放電的頻率在快速增強,那種小鳥依人的表情,哪還有以筆做刀槍,揭露鞭笞世間不平事的戰鬥激情?接踵而來的是一個小女人完完全全的柔軟。
而且這種柔軟隱含著情願接受已經壯烈犧牲,離她而去的顧銘冥冥之中所託,想主動承擔起顧銘不能再在王峰身邊所能給與的體貼和溫情。
這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對心愛情郎的一種支援和寄託,這種情感一旦在心裡紮根,任何力量都不會輕易驅除。
262旅錢倫體旅長看圍攏的眾多記者先後離去,剩下幾位想磨嘰王峰給繼續採訪的機會,但被王峰婉言謝絕。
他對王峰說道:“王團長,我知道你的身份比較神秘,接受的是更高長官直接領導,但是我還想在離開時,請你加入我的262旅,做我的副旅長、參謀長都可以,哈哈,我心裡非常清楚,這只是我一廂情願,明知不可成行,但還是不死心的提出來。”
“多謝旅座厚愛,只是王峰現在身不由己,不過多謝您的美意,如果以後有機會,王峰一定在您的麾下效勞。”
“王峰,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更是一位戰場上聽到槍聲,就發瘋的機智果敢指揮官,希望你以後一定要多加保重,千萬不要在戰場上魯莽的丟了性命,這是我對你的臨別忠告。”
“請旅座放心,王峰一定謹記旅座的教誨,留下性命跟日軍作戰到底,一直戰鬥到日軍滾出我們的國家,期間絕不敢輕易丟了性命,因為還沒有打敗小鬼子。”
錢倫體旅長動情的緊緊擁抱住王峰,猛地推開轉身就要離去。
“請旅座留步,王峰還有一件事沒有向您報告。”
“啊哦?請說。”錢旅長以為王峰有些不忍離開262旅,想在臨分別前有個交代,滿懷希望的看著王峰,等待王峰說出他所希望的那個‘交代’。
“報告旅座,王峰帶領第三團偷襲佔領了日軍第九師團、藤原聯隊一箇中隊的炮兵陣地,繳獲了四門火炮,十六門迫擊炮,二十支擲彈筒,二十四挺輕機槍,還有若**彈、子彈,我臨離開炮陣地,答應給186團崔明浩團長五門迫擊炮、七支擲彈筒三挺輕機槍,以及數量可觀的炮彈和子彈。”
“王團長,你、你怎麼會給186團這麼多重武器和武器彈藥?這下崔明浩這傢伙可真發了個意外之財。”
“旅座,186團與我王峰第三團在廟行戰役聯合作戰,他們也算對我支援很大,有句話說見一面分一半,給他們留下一些也算情理之中。不過剩下的所有火炮、迫擊炮和擲彈筒,以及數量很大的武器裝備和炮彈、子彈,我已囑託186團崔明浩團長,全部移交給您的262旅,請您派員接收。”
“啊?你、你給我這麼大數量的重武器彈藥,哈哈哈,簡直像是天上掉餡餅,這下我262旅得到這麼多武器彈藥的補充,戰鬥力會更加強大,謝謝你王峰團長。”
王峰不好意思的說道:“錢旅長,我帶領第三團剛到您262旅前沿指揮所,做出了一些魯莽的混蛋事,希望您寬宏大量,不要與我這小兄弟計較,謝就不用了,您還很忙,希望咱們還能再次見面。”
“那是一定、保重。”兩雙大手再次緊緊握在一起,兩人都有些戀戀不捨,錢旅長畢竟在各種戰場與敵人廝殺鍛鍊成意志剛強,鬆開手轉身邁著堅實的步伐離去。
蘇曉婉一直站在王峰身邊,王峰目送錢倫體旅長的身影消失,拉住蘇曉婉柔軟滑膩的小手說道:“顧銘,我們也該離開廟行這個戰場了。”
王峰根本就沒有發現由於自己思念心切,拉著蘇曉婉的手有什麼不對。
而蘇曉婉被一雙英雄的大手緊緊拉著,心中如鹿撞的‘砰砰’直跳,她雖然知道王峰把她當成了顧銘,可她心裡非常想要這種感覺,但是又感覺對顧銘是一種褻瀆,想掙脫開卻又無力掙脫。
站在身邊的第三團士兵,看到他們的團長王峰,竟然拉著《申報》首席記者蘇曉婉的手,嘴裡喊著顧銘的名字,一個個不禁心中悲酸的流下眼淚。
王峰當看到剛給顧銘修好的墳墓立下的墓碑,突然甩掉蘇曉婉的手,跪下來捧起地上的土灑在墳頭上,流著眼淚喊道:“顧銘,我的愛妻,你為什麼要離我而去,你不是說等這場戰役打下來就答應我炮你,多給我生一批小炮手嗎?可你的心為什麼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你混蛋那。”
他哭訴著不停地捧起被戰火摧毀成的陣地焦土,非常緩慢的灑在顧銘的墳頭上。
蘇曉婉實在控制不住的跪下來,趴在墳頭哭道:“顧銘,我的好妹妹,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你?你叫我以後再到哪找你,說說我心裡的惆悵、心裡的苦,你要是地下有知,一定要保佑王團長,保佑你身邊曾經的人,好好活著,嗚嗚......。”
王峰和蘇曉婉並排跪在顧銘墳頭,一個流著眼淚追思這位生前的戰友嘴上的**,一個為壯烈在廟行戰場的閨中密友的離她而去,心中悲痛哭的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