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抬頭望了一眼元宏,答道:“任城王,前夜太師薨世雖為陛下擋下熒惑守心之災,然陛下日後仍不可與小公主太過親近,不然,這江山社稷與陛下龍體必有一傷。”
元宏心內自是疼愛禾母女,然大祭司之言又不得不信,一時間陷入沉思,不再言語。
大祭司趁機又進言道:“陛下,天象已現,陛下倘若逆天而行必受其累!”
元宏來回踱步,並不理會大祭司之言。足足半盞茶功夫,元宏方止了腳步,目光炯炯對二人道:“小公主乃上天予之,是福是禍,朕皆受之!”
元澄聞言便知皇帝有心護女,思忖片刻,進言道:“陛下,依臣淺見,此事亦有破解之道。”
拱手作揖,元澄接著道:“如今陛下於伊闕開鑿窟寺,不如以小公主之名捐鑿一窟,以求神佛庇佑。”
聞元澄之言,元宏頗覺在理,連連頷首,道:“皇叔之言甚是在理,朕這便傳旨以小公主之名開窟鐫佛。”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不過半日光景,溫惠公主乃心宿惡星之訊已傳遍後宮。
永合殿內,汪氏拉了吉祥悄聲囑咐道:“左昭儀還未出產褥之期,你去知會殿內眾人,切莫將那些關係小公主的傳言道於左昭儀知曉。”
吉祥點了點頭,道:“汪嫂您所言在理,我這便吩咐下去。”
內殿裡,禾倚床欄而坐,滿眼愛意望著懷中熟睡的元淑。汪氏緩步近前,輕聲道:“左昭儀,您生產不過兩日,侍醫令囑了奴不可令您久坐,不如將小公主交於乳母,您躺下歇歇。”
禾淺淺一笑,道:“汪嫂,不妨事,吾睡了許久方才起身。”
汪氏不依,佯嗔道:“小公主腳踏蓮花而生,左昭儀損了元氣,陛下有口諭於奴,倘若左昭儀不多歇息,便令奴稟了陛下去。”
禾邊將元淑交於乳母,邊笑道:“好汪嫂,吾依你便是,切莫擾了陛下…”
“汪氏所言極是!”人隨聲至,元宏已大步入了內殿。
殿內眾人齊跪,元宏疾步行至床榻旁止了正欲起身的禾,道:“寶兒如今產褥之期,朕準免去一切俗禮,好生靜養才是。”
邊親手扶禾躺下,元宏邊道:“朕已著三寶知會了林長史你產下淑兒之事,待你出了產褥之期,朕便令三寶安排林夫人入宮探望你與淑兒。”
禾知自己以馮女之身晉位昭儀,母親雖已被皇帝授了四等伯爵夫人,然入宮探望自是令皇帝作難。望著元宏,禾柔聲道:“妾知元郎待妾之心,然母親為外廷命婦,無故入宮恐惹非議。”
元宏寬慰道:“寶兒拼死為朕產下淑兒,朕又豈能辜負寶兒?朕已囑咐了三寶,你毋需擔憂。”
二人正言語間,長樂公主元瑛歡喜入了內來。待其行罷禮,元宏微笑道:“瑛兒可是來探望左昭儀?”
元瑛點了點頭,道:“回阿耶,乳母言左昭儀生產乏累,恐瑛兒擾了左昭儀休養,只言兩日後方可準瑛兒來正殿…今日兩日期滿,瑛兒想念左昭儀,亦想瞧瞧小阿妹,便怏了乳母前來。”
禾招了招手,示意元瑛近前,道:“吾這兩日亦想念瑛兒,往後你便如從前那般日日往正殿來,同吾與你小阿妹作伴,可好?”
元瑛歡喜應下,復又跑至元淑乳母身旁,細細瞧了熟睡的元淑,元瑛道:“小阿妹好生可愛,豈是什麼惡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