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就讓關彌生敗下陣來。
她放棄了掙扎,任由顧行霈抱著自己,委屈的感覺就這麼湧上心頭,眼淚不知何時就從眼眶中流了出來,打溼了顧行霈的襯衫。
感受到涼意,顧行霈微微皺眉,低頭一看,只見關彌生正試圖偷偷抹眼淚。
他低頭輕輕吻上了關彌生的眼睛,低聲道:“婚禮上我所說的話,並不真正代表我心中的想法。我沒有想到你會聽到那些,但其實……我只是想嚇嚇他們。”
“嚇嚇他們?”關彌生有些不解地抬頭:“嚇誰?爸媽們嗎?”
一直以來,關彌生都可以感受到顧行霈跟四位老人之間那微妙的氣場,一開始她以為這是因為顧行霈不願意跟自己複合。複合後她以為這是顧行霈不願意老人們多管他們兩的事情……但現在看來,似乎這兩個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扶著關彌生站起來,顧行霈低頭看向自己被包紮成了粽子一般的手:“我剛才的樣子一定很可怕吧?”
“嗯?”關彌生一愣,隨即立刻搖頭:“不!其實……也還好,像是強尼那樣的人,也是自食惡果。”
“那如果換做是別人呢?”
顧行霈再抬起頭時,眼中有著淡淡的憂慮:“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任何檢查報告來證明,我都能感覺到最近一段時間我變得易怒、狂躁……並且最可怕的是,嗜血。一旦動手就很難停下來,而一旦事情涉及到你,就更難控制我自己。”
關彌生聽著,不知該作何反應。她知道顧行霈來這兒是為了自己,來這裡之後發生的每一件事也都是因為自己。
有的時候會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個累贅,但有些時候卻又會因為顧行霈這樣的偏愛而感覺幸福和驕傲。
“光靠我們自己摸索,不知道要在何時才能探究到基因重組的根源。”顧行霈深吸了一口氣:“而他們,顯然知道的比我們多。”
“什麼?”
關彌生的眉頭皺得更深:“那他們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顧行霈繼續低聲道:“他們知道,卻不願意告訴我們,但他們又絕不可能害我們……所以,他們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們知道的更加可怕。”
“如果不從他們口中挖出事實,我就無法安心地與你在一起,你懂嗎?”顧行霈緊緊抓住關彌生的手:“我不願意婚後你每天面對的是一個精神病一般的丈夫,而且我的情況正在惡化,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傷害到你。所以,婚禮上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可以借那個機會逼問他們。”
這
樣一來,顧行霈的所作所為,也就說得通了。
關彌生回握住顧行霈的手:“那後來呢?他們告訴你答案了嗎?”
“沒有。”顧行霈搖了搖頭:“怪我在此之前沒有跟你透過氣,導致你誤會了我那天說的話。後來你離開後,我們就開始找你了,這件事也就再也沒人提起。”
話說到這裡,關彌生倒是有些懊悔起來。早知道是這樣,那天她就不急著那麼冒冒失失地跑出去了,以至於顧行霈最後功虧一簣。
似乎是看出了關彌生的自責,顧行霈伸手輕輕拉過她:“你不用想太多,就算我想要知道答案,但是答案遠沒有你重要。”
這句話就像是給關彌生吃了一顆定心丸。她輕輕點了點頭,窩在顧行霈的懷中:“你放心,從今往後我再不會這麼任性了,你說什麼我都聽。”
兩個人在狹小的房間裡相擁,一時間各自心中都感慨萬千。
來到這兒短短半個月,整個醫療團便已經經歷了太多。國內的院長知曉了這個情況後,便立刻指派了另一個醫療團的人來接替他們的工作。畢竟袁晴已經受傷,關彌生也差點九死一生……這員大將他們可損失不起。
回國的飛機上,關彌生原本想要跟同事們一起坐經濟艙,卻被顧行霈硬生生挖到了商務艙。
剛走進商務艙,關彌生便看見了躺在座位上的袁晴。
此時的袁晴就跟之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親切地跟關彌生打招呼:“關醫生,我剛才還在跟顧總打賭,說你一定不會來商務艙的呢。”
關彌生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頓了頓,隨後才笑道:“袁醫生為什麼會這麼想呢?既然可以藉著我未婚夫的光享受更好的待遇,我為什麼要拒絕?”
一句未婚夫,幾乎讓袁晴變了臉色。
最後在非洲的那幾天,顧行霈幾乎日日和關彌生黏在一起,從來都沒有管過自己的感受,哪怕自己還受著傷不能起身。
好不容易這次回國,顧行霈還顧著她這個傷員,給她升了商務艙,以為終於可以跟顧行霈有獨處的機會,卻沒想到關彌生又來橫插一腳。
她之前不是一副要跟顧行霈決裂的樣子麼?怎麼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又變成了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