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地了,我哪說錯了?大哥,雖然雲芳是咱自己家人,但是都說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她這眼瞅著就要把我帶累了,我說說咋還不可以了。大哥,你可是大夥的隊長,你可不能因為雲芳是自己家人就袒護她啊。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沈二姑還是有點怕沈大爺的,特別是沈大爺瞪眼珠子的時候,所以她趕忙拉著旁邊的人給她壯膽。
大家聽她這麼一鼓動都議論了起來。
“就是啊,我家可是八輩貧農啊。”
“哎,這‘新富農’算啥?算不算黑五類啊?”
“哎呀,咱村可不能出這樣的人啊,那可丟人了。”
“你這麼說我也覺得今天這事蹊蹺,我都在咱們屯子裡活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聽說誰家丟了啥的,大隊那就更沒有了,咋就出了今天這事呢。”
“你們算算,雲芳丫頭這一年能掙多少錢,前兩天殺的那兩頭豬,一頭就算一百五十斤,二頭就是三百斤,那就是一百五十塊錢啊。”
“還不只這些呢,我聽說她家養了二十多隻雞,不多算一天二十個雞蛋,那就是一塊錢,一個月那就是三十,一年……唉呀媽呀,我都不敢算了。”
抽氣聲更加響亮。
村民們看沈雲芳的眼光也怪異了起來。
沈雲芳面無表情的站著,很想說你算少了,我家小母雞一共五十多隻呢,她現在一早上差不多就能撿五十個雞蛋。等著下一批雞長起來了,那就可個觀了。
沈雲芳雖然被人嫉妒但是心裡還是微微鬆了口氣,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還是很到位的,和村民們拉開距離還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碼自己家的真實情況還沒有幾個人知道。
沈業清看著沈福珍那得意洋洋的笑臉,氣的太陽穴直冒,啪的一聲,用手裡的煙桿子使勁的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敲,煙桿從中間斷開,蹦出去老遠。
“我就沒看過你們這樣的,啊?沒事咋就那麼喜歡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呢?給你們都按上個‘新富農’你們能得到啥好處咋地,還想不想讓你家孩子說親了,沒拉你們出去批鬥都難受是吧。”沈業清用盡力氣喊道。
大家聽了他的話面面相觀,不是說沈雲芳是‘新富農’嗎,咋還扯上他們了。
“平時讓你們少扯點老婆閒,多學習學習,你們都當耳旁風,現在到真章的了,一個個都啥也不是。哼,我問問你們,你們現在是想給雲芳丫頭帶個‘新富農’的帽子是吧?”
大家都往後縮,誰也不想當那個得罪人的人。
“大哥,不是我們給她戴帽子,她確實就那麼做了……”
“放屁,她做的那些,你們都沒做咋的。”沈業清狠狠瞪了沈福珍一眼,然後逐個往下看,“我問問你們,現在咱村誰家沒養豬?我記得咱村得有一半人家都養了兩頭呢吧?沈福珍你家也養兩頭呢吧?”
大家一聽都不說話了,可不是,這兩年他們村可是響應國家號召都開始養豬了。今年更是好幾家都養了兩頭。
“我在問你們,你們誰家沒養雞?當初檢查組來咱們村,誰家沒被割過資本主義尾巴,當時的事都忘了咋的。要是按照你們那麼算,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新富農’,一個也跑不了。”沈業清恨恨道。
這下大家都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