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密爾看著餐盤裡的牛排,傑諾所說的玄而又玄的命運軌跡在她眼裡變成牛排的肌肉紋理,它們匯聚而成的脈絡清晰可見,但最後都被她一刀切斷。
這讓她不禁輕笑出聲:“你是不是沒睡醒,這聽起來就像一場夢話。”
“不管你信不信,說了那麼多,最後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傑諾頓了頓,說道:“小心他藏在背後的那把槍。”
“好吧,看來事情挺嚴重的,我會注意的。”卡密爾結束通話了通訊,笑臉漸漸收斂,她端坐於餐桌之前,低著頭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麼,直到盤中的晚餐涼掉了都猶不自知。
……
第二天,傑諾背上裝著斷刃的包裹,與二老道別,便向疾風道場所在的方向走去。
由於昨天已經去過一次了,傑諾輕車熟路,翻過幾個山頭便來到了疾風道場的山門前。
道場周圍種著樹多楓樹,因為‘楓’和‘風’同音,而道場的力量象徵便是這疾風。
山門大開,傑諾可以透過大門看見許多弟子都在道場內練劍。
他們一直在對著草人重複著拔劍突刺的動作,意圖在速度上突破自己,為了一丁點肉眼難以察覺的突破,往往要搭上一整個白天。
在山門之外,傑諾看見一個醉漢躲在門柱之後,神情恍惚的朝裡頭張望,以至於沒有發現傑諾的靠近。
亂糟糟的黑髮從他的臉龐邊緣向後拋撒,一件織布披風掖在肩上。披風隱約露出了他左肩上的金屬護肩,也沒有遮住他身邊無鞘的劍。
他是一個武士,但並不效命於某個家族或轄區。
這種人在艾歐尼亞被叫做浪人。
對方的身份呼之欲出,但傑諾並沒有當場揭穿。
傑諾向他靠近,走動時帶出的一縷清風打在他染塵的後頸上,他環顧四周,當即便發現了傑諾,剛硬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
“既然佩著劍,為什麼不進去跟他們一起練劍呢?”傑諾聞到了他身上宿醉的酒氣,有些難聞,但傑諾還是維持著心平氣和的狀態去跟他搭話。
聽到入館兩字,那人眼中閃過一絲閃躲,隨即偏頭躲開傑諾的凝視,冷冷說道:“他們的劍太慢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自傲與不屑,彷彿道場中所有弟子的努力在他眼裡都只是班門弄斧罷了。
“既然你的劍快,那你為什麼不去教教他們?戰爭就要來了,讓他們多點本事傍身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