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見不到任何一具骸骨,彷彿有人事先清理了這條路一般。只有當你揭開糾結纏繞的蜘蛛網時,才能在翻起的樹根下看見腐朽的屍骨。
這無疑是伊莉絲的手筆。
她在將這條朝聖之路偽裝得不那麼邪惡,畢竟人一多總會出個異類,她也不能保證她的魅惑魔法每次都能全程生效。
眼前的樹林逐漸稀疏消失,腳下的路帶他們來到一處陡峭的巖壁,上面刻著的標記已經風蝕磨損,但依然讓人感到眼睛一陣刺痛。
巖壁基底裂開一口漆黑的洞穴,猶如卑鄙的咽喉。
看到這幅記憶深刻的場景,巴澤爾的執著動搖了,心裡突然感到一股恐懼迸發而出。
他記得之前在逃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發誓再也不要回到這裡了?為什麼要對自己出爾反爾?
一隻冰冷如寒鐵的手攀上了他的肩頭:“為什麼不走了?你的伊莉絲就在裡面等你呀。”
伊莉絲!
這個名字讓巴澤爾瞬間回想起那個玉口朱唇、明眸黑瞳、婀娜多姿的貴族小姐,他想起斗篷下露出的纖細修長,潔白如玉,觸感光滑而又冰冷的雙腿,大腦就忍不住一陣顫動。
他想起他還沒有看到伊莉絲藏在紫黑與腥紅相間斗篷下的秘密呢?真想看看啊……
那抹腥紅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後,就把恐懼壓了下去。
他吞了一口不知何時氾濫的唾沫,恰到好處的滋潤了火熱乾燥的喉嚨。
他對身旁的傑諾說:“我們一起進去吧。”
“我們就不去了,把英雄救美的機會單獨留給你吧。”傑諾對著他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可卻讓他不含而已。
愚鈍如他,到現在也該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他哽咽著回過頭,眼神中滿是驚懼。
站在覆滿蛛絲的洞口處,此刻他迷茫了。
獵人究竟是洞穴裡的怪物,還是自己身旁的這個人?
忽然洞穴中傳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某種毛茸茸的生物掠行時發出的聲音。
船上呆了那麼久的巴澤爾之前會以為這是隨船登陸的老鼠,但經歷的巨型蜘蛛襲擊的他現在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是蜘蛛作祟呢?
毛骨悚然的聲音彷彿在就住在耳朵裡,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經聽了幾個星期這種聲音的巴澤爾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尖叫著轉身就跑。
但他沒跑兩步就左腳拌右腳笨拙的摔倒了,狼狽至極。
隨後他很快就爬了起來,扒開臉上的黏膩的蛛絲,臉色難看至極,但驚懼的成分已經完全消失,自言自語的走進洞穴之中。
“呀累呀累,最後還是得我親自出馬。”
傑諾則站在原地,注視著巴澤爾一步步深入漆黑的洞穴。
“他是不是摔壞腦子了啊?”一隻手拍了拍傑諾的肩膀。
他分神了,轉頭一看,是站的遠遠地卻不停伸長脖子往洞穴裡望的金克斯。
“瘋子,你沒資格說別人。”傑諾給了金克斯一個白眼,自己找了一顆歪脖子樹倚著坐下。
“大家都歇著吧,我們就在這兒等巴澤爾的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