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裡傳來嚶嚶地哭聲。
一會兒男哭聲……
一會兒女哭聲……
一會兒男女混聲……
冷冽雪和柳迎春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哭聲是從他們倆人那裡傳出來的,柳迎春頭靠在冷冽雪的肩膀上抽泣著,冷冽雪也無聲地嗚咽著。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排戲?”張嚮明被眼前的場景驚地一愣一愣的,調侃著。
“嚮明,你來了。我和柳姐姐在看四月是你的謊言,裡面宮園薰生病了好可憐。嗚……嗚……我不要她生病,不要她死。嗚……嗚……”冷冽雪的小哭變成大哭。
“這是假的,作者編的,你們有必要這麼入戲嗎?再說了,人都會生病,我們也不除外,只是能治和不能治的區別。能治就萬事OK,不能治就只能……”張嚮明聳聳肩繼續說道:“只能拜拜了。”
“我不,我不准你們生病,不准你們死。”冷冽雪激動地說著。
柳迎春回過神來,責備地瞅了張嚮明一眼,安撫著冷冽雪:“冽雪,嚮明是騙你的,沒你的允許我們都不會生病,都不會死的。我們會長長久久地陪著你的。”
“我喜歡的人全部都要健健康康的。”
“嗯……”
張嚮明隱忍著笑意,柳迎春一陣怒意地目光掃射過來,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他知道她誤會了。
是的,她誤會了,誤會張嚮明嘲笑冷冽雪,這讓她很生氣。這就是所謂的好朋友,她替冷冽雪不值。
張嚮明訕訕道:“你們這麼恩愛,我很開心。”
柳迎春這才收回目光,說道:“如果是晶晶的事,別找我。”說完,轉身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柳姐姐,你還沒陪冽雪看完。”柳迎春猶豫了一下,停住腳步,退了回來,陪著冷冽雪繼續看。
“柳姐姐,你說過沒我的允許你們都不會生病的,對不對?”柳迎春點了點頭,冷冽雪接著說道:“晶晶不理嚮明,他現在肯定很難過。我們如果也不理他,他會更傷心,這樣很容易生病的。我不要,我不要嘛。”
冷冽雪淚眼濛濛,柳迎春極度無奈地問道:“嚮明,你說吧?”
張嚮明投過一記感謝的目光給冷冽雪,然後對柳迎春說:“迎春,我知道你保持中立,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只是想問下陳晶晶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昨天參加慈善舞會碰到她了,她跟著陳總一起來的。我知道她不是貪錢的人,就是怕她遇到什麼事情不告訴我們,自己一個人承擔,更怕她上當受騙。”
“這個你可以放心,晶晶現在很好,什麼事都沒有。至於你所說的上當受騙,這個更不存在。”
張嚮明壓抑在心頭的大石頭,在柳迎春說完的瞬間碎成小渣渣,心情倏忽間開朗了。
紀府
日漸消瘦的柳夏,一直像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生活著,沒有思想,沒有淚水,沒有感情。而此時的她,面泛紅光,蒼白的臉上有些氣色了。她走向柳迎春,欣喜地說:“我的女兒……找到了。”乾涸的淚腺像找到了泉眼似的,嘩啦啦的湧出來。
柳迎春把紙巾遞給柳夏,歡暢地說:“姑姑,這是高興的事,不要哭了。快把妹妹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柳夏面露難色,雙唇張開半天沒發出聲音,然後又閉上。過會兒,艱難地開口說道:“她現在生活地很快樂,家境很好,還有一對疼愛她的父母。她不知道自己是領養,我們和她的養父母商量好了,暫時不相認,讓她跟我們相處一段時間,再慢慢告訴她。所以迎春……姑姑想拜託你一件事……”
“姑姑,父親對你們造成的傷害,我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來彌補父親犯下的錯,所以我真心地希望你們一家能夠團聚。”
對於柳迎春的約會,陳晶晶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的,不管多忙,她都會抽出時間赴約,只是……依然會遲到。
熙熙攘攘的人,川流不息的車,彰顯著這個城市的繁華。夜幕落下,有些人剛剛開始新的一天,有些人終於結束忙碌的一天,而有些人卻一直在等待著它的來臨。
“晶晶,等下你陪我一起去我姑姑家去吃飯吧?”柳迎春挽著陳晶晶逛街,隨口說道。
“好啊。”陳晶晶一口就應下了,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不要那麼深情地看著我,咦~,怪肉麻的。因為是你,我才不問原因,因為只要是你開口我就會答應。更何況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而且我也想感謝姑姑,把你照顧得這麼好,讓我們相遇成為朋友。呃,我好象把冽雪的對白搶了。”
柳迎雖然感動地一踏糊塗,但此時無聲勝有聲,兩個人都不再言語,手挽著手朝著紀府的方向走去。
紀家隆重的迎接讓陳晶晶受寵若驚,她想著姑姑真得很是喜愛柳迎春的,才會對她也如此熱情。
飯後,紀波不動聲色地看著報紙,時不時用餘光瞟向陳晶晶。紀奶奶和柳夏陪著陳晶晶和柳迎春聊著家常。
陳晶晶覺得紀家人都好親切,吃飯的時候不停地夾菜給她,生怕怠慢了她。
現在又處處關心她,噓寒問暖。
強忍著淚水的柳夏終於抑制不住,淚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滴落。坐在旁邊的陳晶晶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柳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