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憂的臉色也漸漸發白,父親那時候的無心之言,如今聽起來確實有那麼幾分古怪,可她………
難道她也成了這背後傳話的可惡之人?!
“太后!臣不是這個意思!”,陸無憂連忙解釋道,“臣………”
盛少青擺了擺手,“吾不會懷疑丞相,只是事關重大,這背後之人或許仍隱藏在朝廷之中伺機生事,若是….”
“若是你還知道些什麼,你定要同吾講,將這個為了一己私利誣陷他人的害群之馬給揪出來!”
陸無憂低下頭去想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那一年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崔家覆滅,再是微臣和平寧公主雙雙落水,微臣從來都沒敢細細思索當年之事,今日太后相問,臣才慢慢回憶起,那一年確實有許多不同尋常的事情。”
“景帝雖然不喜歡崔大人的那些言論,起初好像並未打算將這件事鬧大,只不過後來好像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惹得景帝大為光火,定要將這群人趕盡殺絕。”
“父親隱約和我提過幾句,只說京城這些時日不太平,讓我少些出去。”
“可我那時候的性子哪裡聽的下勸,只照樣的出去宴飲玩樂,後來就遇上了那樣一樁事”
盛少青震驚問道,“你是說…平寧郡主遇害或許.…不是意外?!”
陸無憂艱難點了點頭,“當時就算天氣陰寒,那條路再溼滑,平寧郡主也不至於就那樣滑了下去,可後來等我恢復過來再想要去調查時,卻被阻攔下來。”
“為何要阻攔你,又是誰阻攔你?”
“是父親…..”
“他說衡陽公主驟失愛女,臣若是再去生事,豈不是在人家心頭再添新傷?”
盛少青皺了皺眉,“紀丞相可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事情怎麼愈發撲朔迷離起來了?
陸無憂苦笑道,“父親說的也不無道理,平寧郡主剛剛下葬,我若是鬧著調查,豈不是要讓她不得安眠麼?”
“後來的事情太后您也知道沈貴又.”
陸無憂沉沉嘆了口氣,又為自己鼓了鼓勁,“就算從前的日子再如何不好,如今的日子也好過多了,入宮這些日子倒是臣此生為數不多的清淨時候。”
盛少青憐惜看了一眼陸無憂,“沈貴如今在赫連混的風生水起,真是可恨!”
耽誤陸無憂這麼多年,居然還心安理得的在赫連娶了公主,還搶起人家的王位來了!
真是人活臉,樹活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陸無憂卻坦然一笑,“這個人已經同微臣沒有關係,何談恨他呢?”
“你當真不恨他嗎?他耽誤了你這麼久,回到大涼還是算計了你,你竟然一點也不恨?!”
“無愛,何來恨呢?”
“起初也怨他,為何不帶我而去,可後來這些虛無縹緲的怨恨都被謀生的困苦掩蓋。他在又能如何呢,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又怎麼會有功夫想這些兒女情長呢?”
“沈貴他吃慣了苦,所以不願再吃苦,微臣從未吃過苦,只能學著吃苦。”
“其實從某些方面來說,微臣和沈貴也有相像之處。”
盛少青愕然許久,“你所幸你看得開。”
陸無憂反倒轉過頭來安慰盛少青道,“太后,日子這東西,高興過一天是過,不高興過一天也是過,看不看的開,人總是要活下去的。”
陸無憂笑了笑接著道,“太后可是要重新調查十八年前那樁舊案?”
盛少青猶豫著點了點頭,“怎麼了?”
“臣有個建議,太后或許可以從調查臣當年之事入手,這樣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重啟此案的調查。”
“而且臣也想知道當年之事到底真的是意外,還是.人為!”
盛少青沉吟片刻,“那當年設宴相邀的是?”
“是衛大人家的幼女,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嫁入了清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