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到京城就被臣派去的人攔下,直接帶到了陳留,如今臣已經安排他換了個身份在驛館中住下,如何處置,還要看太后的意思。”
“他帶了多少人馬,可還有人在接應?”
薛無極遲疑了一刻道,“臣的人來報說,見到他時只有十數人,且都是他的近身隨從,應當沒有內應。”
盛少青喟然點頭,“他現在就在陳留的話,那不如就.…”
紀文宣在一旁忽然開口道,“太后可想好了若是他開口求援,我們又該當如何?”
盛少青挑了挑眉,“那自然是看他開出的條件如何了。”
“紀丞相以為如何?”
紀文宣沉了口氣,“臣….臣自然不願放赫連震北迴去了。”
薛無極震驚看了一眼紀文宣,丞相莫不是糊塗了,如今赫連之中兩虎相爭,而據傳是沈貴佔盡了上風。
若是沒有赫連震北這隻老虎下場,那沈貴大機率是要執掌赫連了。
紀文宣如此說,難道就不怕太后以為是他在偏袒他那個前女婿,打著讓自家女兒去赫連做皇后的主意吧?
盛少青也是疑惑道,“可是..…..”
薛無極生怕紀文宣說些什麼不該說的,剛想打圓場就聽紀文宣直接道,“此人心志堅定手段又極為毒辣,不知此次為何會馬失前蹄落到如此境地,但若讓他一朝得勢,赫連必然是一番腥風血雨。”
“那於我朝來說,難道不是件好事?”
紀文宣默默看了一眼薛無極,“我看薛大人就快將幸災樂禍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薛無極尷尬的抿了抿唇,“那丞相有何高見?”
盛少青鮮少見到紀文宣這樣直接的攻擊過誰,這薛無極好像是第一個?
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就產生了摩擦,還是因為赫連震北這件事?
“坐山觀虎鬥。”
薛無極笑了笑,“那紀丞相為何不將赫連鎮北這隻老虎也放進去鬥一鬥?若是他能翻身,這戲不是更好看了麼?”
盛少青也在心裡附和著薛無極,她也沒想明白紀文宣為什麼不支援赫連鎮北迴去,也沒聽說丞相和赫連國主有舊仇啊。
她甚至開始不斷提升薛無極腦袋上彈出來的“紀丞相想扶持沈貴為赫連國主”這個猜想的可能性。
不過,紀文宣從前那樣厭惡沈貴,女兒也已經同沈貴和離,他應該沒可能對沈貴有好感才對啊。
紀文宣拱了拱手,對著盛少青道,“太后莫要誤會,臣對赫連境況也有所耳聞,只是沈貴和鐵伐思如今正斗的你死我活,我朝貿然將赫連震北放了回去,怕是會讓他們團結一心對付起赫連震北起來。”
“赫連震北畢竟是名正言順的赫連國主,沈貴和鐵伐思之所以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搶奪國主之位,打的就是國主不在,他們都有資格繼承的主意。”
“一旦赫連震北迴歸,背後又有我朝的支援,這二人必然一致對外,不至赫連震北於死地,他們是不會罷休的。我朝邊境本就不穩,如此一來,戰事一起,苦的是誰,耗的是誰,太后和薛大人應當清楚。”
“我朝如今改制之事正是關鍵時候,何必深陷別國之事?”
“小心吃不到羊肉,徒惹一身騷。”
薛無極皺了皺眉,“我們不過幫著他回去,後面的事情,何須我們操心?赫連震北自然有自己的主意。”
“薛大人,你既知赫連鎮北敢來我朝,那必然是開好了條件,而這條件定然足以讓人心動。”
薛無極點了點頭,“那是當然,不然他來做什麼,找死麼?”
“可他也拿準了我朝在這樣的條件下必然會答應,而一旦答應,我朝恐怕會陷入無休無止的麻煩之中!”
“這是………”
“薛大人只說送他回去,如何回去,給他多少人馬,這些人馬聽從誰調遣,若是這些人心生反意又該如何?若是赫連震北敗了,我朝之人的性命又該如何?”
聽完紀文宣一連串的問題將,薛無極的臉色霎時白了下去,對著盛少青道,“這些是臣考慮不周,只是……”
盛少青為免尷尬,直接問紀文宣道,“那丞相的意思……”
“臣仍是一句話,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