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送的東西需要滿足人們愛佔便宜的心理,但大多數人都不會對贈品有過高的期望。
兩人也是抱著同樣的心態,進入拉市海溼地公園的。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溼地公園的真實模樣,一個頭戴斗笠的大姐熱情的招呼兩人上船,木質的小船又細又長,搖搖蕩蕩,唯一的動力想必就是大姐手中的竹篙子。溼地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淡水湖,水不太深,也就不到一米的樣子,與網上圖片不同的是,臨近冬天水草已經枯萎,所以只剩下一片密密麻麻的枯草杆在水下若隱若現,水面平靜得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坐穩嘍!”撐船大姐將長長的竹篙探入水中,將小船推離岸邊,小船略微搖擺,但很快就平穩下來。
尚未落山得夕陽照映在湖面,灑下一片金光,讓人心曠神怡。
湖面上的遊船並不多,一路上只能偶爾看見一兩艘,撐船大姐站在船尾,非常有節奏地將小船划向湖心深處,遠遠便看見前方有兩艘木船並排靠在一起,很是惹眼。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一陣腔調略顯怪異,但悠揚動聽的歌聲傳來——
其中一艘木船上竟然有人在唱納西族民歌!
乘坐的木船悄無聲息的滑行過來,與兩艘木船靠在一起,劉紫辰好奇的張望,只見木船上有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放聲高歌,手上還麻利地翻動著鐵絲網,驀地一陣白色的青煙飄過,誘人的香氣立時鑽進兩人的鼻孔,原來他在烤魚呢!
撐船大姐微微一笑,停穩船:“嘿,情歌王子!”
東巴男子轉頭望了她一眼,會意笑了笑停下歌聲,專心倒弄烤魚,旁邊的幾位美女不樂意了,紛紛起鬨道:“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陳天宇悄悄打量了一下這位“情歌王子”:年紀在四五十歲,面色黝黑透亮,額頭上已是溝壑橫生,但絲毫不能遮掩那神采飛揚的表情,在夕陽的餘暉中熠熠發光。
不用細看,這是一個精神氣場特別飽滿的人,如同他的歌聲高亢激昂一般,即便他所唱的只是大家聽不懂的納西族民歌,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才是中國的,此言不虛。兩人在這樣一個湖面感受到的民族音樂,其穿透力和那種獨特的空靈,絲毫不遜色於金碧輝煌的音樂廳,或者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聽得如痴如醉,半天才回過神來,陳天宇隨口詢問了一下烤魚的價格,巴掌大的東巴魚,15元一份,不算坑。於是兩人點了一份,納西族男子從木船下的網兜裡摸出一條活的東巴魚,現殺現烤,極為麻利還頗具觀賞性。
火熱香脆的烤魚口感極佳,色香味俱全,如果說剛才是為動聽的歌聲買單的話,現在兩人已然被美食徹底征服。這手藝可謂絕了,食指大動的劉紫辰連續點了五六條烤魚,還意猶未盡。
直到網兜裡的東巴魚已然所剩無幾,兩條船上的遊客們才依依不捨地離去。劉紫辰將最後兩條東巴魚烤好後打包,準備在路上繼續品嚐,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吃相難看,卻也是第一次為了美食慷慨解囊。
太陽已快落到地平線,三條木船同時返航靠岸。
其他人都步履忡忡,陳天宇和劉紫辰卻盤腿坐在岸邊,繼續滿足“口腹之慾”。
岸邊是一條小堤,堤上種著兩排叫不上名字的樹,或許是白楊吧,高挺峻拔,斜向上看,夕陽彷彿就掛在樹梢,分外妖嬈;傍晚的時光,不冷不熱,再加上微風輕拂,金光倒映湖面,與樹影相映成趣,勝似人間仙境。
這讓品嚐著美食的兩人不知不覺的融入到其中,可謂畫中有人,人中有畫,美不勝收。
“額——”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劉紫辰忽然問。
陳天宇一愣,俏皮地道:“彩雲之南,孔雀之鄉。”
“不對!”劉紫辰搖搖頭,“這裡是——豔、遇、之、都!”
陳天宇啞然失笑,他佯作痛苦的道:“這裡的風景確實能稱作美豔,但人嘛……還沒遇上稱為美豔的呢,失望失望啊。”
劉紫辰嗔道:“哼,你是不是動過歪心思?不許撒謊!”
陳天宇苦笑,女人的心思啊,叫他怎麼猜得透。
“那你覺得我應該動心思呢?還是不應該?”他機智地把問題丟回去。
劉紫辰居然認真的想了想,半天才道:“呃……你是個男人,對美女動心思才是正常的,不動心思只能說明你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這是什麼邏輯?”陳天宇苦笑不得,“把你帶在身邊,我要是還想找什麼豔遇,腦袋是不是有點壞掉了?”
他本以為劉紫辰會高興一下,沒想到她仍舊若有所思狀,不由好奇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啊?哦……你覺得這裡的景色漂亮嗎?”劉紫辰顧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