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白能夠這樣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出現在這裡,無非管樂給梁京白放水了。
黃清若覺得她和管樂這個朋友最終還沒法繼續做下去,在她和梁京白之間,管樂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偏向梁京白的。
這個梁京白,顯然瘋也還沒發夠——外頭可不止有管樂的保鏢,還有單明典的保鏢,以及梁禹,他就這樣明目張膽地來。
黃清若譏嘲:「六哥在管樂面前魅力不減,管樂幫你把所有人都引開了方便你進來的?」
果不其然,梁京白如她所料只是看起來在睡覺罷了,人還清醒著,能回應她:「不引開也可以。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現在可以把梁禹招到這裡來,看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
他這話和管樂白天對梁禹說的一句話基本上一樣。
而梁京白的意思也非常明確,他現在並不在乎會不會被人發現他是來找黃清若的、被人發現他和黃清若之間不清不楚。
他高興怎樣就怎樣。
黃清若繼續譏嘲:「六哥還是打算跟我同歸於盡、一起下地獄?」
「一起下地獄」這句話,隨著他一次次地試圖拉她當墊背的實際行動,黃清若非但越來越不再害怕,反而越來越能夠當句玩笑話。
當然,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但她希望能慢慢地變成一句玩笑。
反正黃清若是堅決不會跟他一起死的。
一次次的,他們也暫時沒能一起死。
「我說真的,六哥可別牽連我。」黃清若用乾毛巾擦著剛洗完的溼漉漉的頭髮,丟話道,「曝光了我們倆曖昧不清,甚至你想和我一起死,大家肯定得誤會我是你很重要的人,以後梁崇初、梁禹他們想抓你,抓不到,就會轉頭來抓我,到時候我將死得很難看。」..
梁京白已經從床上爬起來了。
他朝她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乾毛巾,主動幫她擦頭髮。
邊擦著,他的裹挾著幽冥寒氣般的聲調輕輕地貼在她的耳畔:「別怕,小七,說好了一起,你如果先下去了,我也很快會下去陪你,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
黃清若眨了眨眼睛:「你這樣,大家一定得誤會成‘殉情。」
其實那天在酒店道別,他說「不用刀也可以」的時候,她就是在想,他的意思可能是,倘若她沒能從柯家的人手裡活命,他會自己結束他的生命,替她完成殺他的願望,也履行所謂的「一起下地獄」。
彼時她沒有直接問他確認。
如今經過他在梁柳煙面前的那一下沒能成功的報復行為,她似乎已經沒必要再問了,他就是幹得出自我了結那種事的人……
針對她眼下「殉情」的表述,梁京白「嗯」了一聲,一點不帶猶豫,都要叫人懷疑他究竟聽沒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我跟六哥有什麼‘情可殉?」黃清若嗤笑。
「有沒有都沒關係,你總歸要跟我‘殉。」梁京白語音淡淡,繼而問她吹風機在哪裡。
黃清若不予理會,搶回乾毛巾,徑自遠離他。
她要出去她的房間。
梁京白大大方方地跟著她一起出去。
黃清若才意識到原來管樂不在。
現在這個房子裡只剩她和梁京白。
「……」黃清若都氣不起來了。
也不知是被管樂出賣的次數太多、已經免疫了,還是習慣了梁京白的這種行為。
氣不起來也好。這麼久了,要是次次都被梁京白的隨便一個小舉動挑動情緒的起伏,那她真是一點進步也沒有。
既然走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