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瞭然她的想法,確定她不會對他動手。
還是基於他一貫的傲慢,不把她放在眼裡。
或許,兩種都有。
他的出現足以說明他的自信,自信他出現在她的面前,對他目前的處境不會造成不利的影響。
黃清若倒也沒有繼續把刀架過去。
她嘲諷:「六哥如今這縮頭烏龜當得很渾然天成,好像天生就該這個樣子。」
梁京白沒吭聲,徑自拿起桌上她抄好的一摞經文紙,一張張地翻看,很有老師檢查學生作業的架勢。
黃清若不明白他怎麼又成啞巴了。他現在又不是易裝,這裡也沒有外人,他開口說話也沒問題。
不說話,他出現在這裡做什麼?
單純來炫耀即便他被她在梁崇初和三叔公面前揭穿了,即便梁衡被她搞入宗祠裡關禁閉,他也仍舊能夠自由地在霖江活動?
黃清若有些生氣地起身,伸手要去奪回自己抄寫的經文。
因為身體稍微朝他傾過去了一點,結果導致她的小腿絆到了禪桌。她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往前撲倒。
梁京白冷漠地旁觀,並沒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甚至往後退了一步,不讓她碰到他。
黃清若便摔在了地上。
臉朝下地摔在了地上。
黃清若顧不得疼,迅速抬起頭。
驀地,黃清若愣住。
她的視野範圍內沒有梁京白,只有安靜的空氣。
透著天光的空氣。
黃清若怔怔然往左手邊轉頭,看到了床體。
目光往上移,是床邊的那扇沒有窗簾遮擋的窗欞,向她展示著外面的晴天。
黃清若又怔怔然往右手邊轉頭,看到了床對面的禪桌。
禪桌上的竹燈亮著。
沒人。
沒人。
沒人。
除了她,根本沒其他人。
遑論梁京白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