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時候她根本不需要問,就已經從他的態度感覺出來,他的答案。
現在黃清若要親耳聽到他的親口回答。
梁京白並未辜負她的期待:「後悔的事情,一件就夠了。」
黃清若沒有忘記,那會兒他說過,他後悔放她跟著路昂出國。
所以眼下樑京白的意思也就非常明確了。
果然,連路昂的死都沒能讓他生出任何的愧疚。
梁京白就是梁京白。
一直以來都是那個冷漠無情沒有心、為了達成他的個人野心可以不管無辜之人死活的梁京白。
黃清若驗證了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愚蠢。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然後?」梁京白麵無表情問。
黃清若沒有理他,轉身要走。
梁京白卻繞出來,捉住她的手:「就這樣?不打算找我報仇?」
「不用你管。」黃清若試圖甩開他的手。
非但沒能甩開,反倒把她自己的手套給掙掉了一隻。
梁京白撥開桌面上隨意攤晾的無數張他抄寫過的經文,從被遮擋的桌面上拿起一支匕首:「我是害你遭遇了綁匪侮辱讓你生病的元兇,更是是害死路昂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我策劃了當年的綁架案,你會比現在好過很多,你好不容易重新開始的新生活不會戛然。你的人生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毀掉。」
「現在是你報仇的最佳時機。為你自己報仇,也為路昂報仇。」
說著,梁京白將匕首的刀柄刀柄塞入她的手裡,刀口朝向他:「殺了我,一命抵一命。」
黃清若的眼圈在他一句句的話裡難以控制地變紅:「你以為我不敢嗎?!」
「那就來。」梁京白充滿涼意的手抓著她的手,將匕首的刀尖抵上他的身體,「別隻是嘴上說說。」
他的話落在黃清若的耳朵裡全是刺激的挑釁,是傲慢的譏誚。
是對路昂的生命半點尊重也沒有。
一剎那,黃清若不僅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了熾盛的瘋狂,她積壓在身體的情緒也被他的瘋狂點燃,沖垮了她腦子裡理智的弦。
攥緊刀柄,她將匕首往前一遞,當真捅了他。
鋒銳的刀刃即刻沒入他的血肉裡。
梁京白整個隨之微微蜷縮,身形也輕輕晃了晃。
他臉上常年冷白的面板,顯得更白了。
但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黃清若垂了一下眼,親眼目睹他的腹部湧出鮮血,又從他下意識間捂在刀口的手指滴落在地。
她鬆開手,後退一步。
眼底綴了的眼淚使得她已經看不清楚梁京白的面容了。
「梁京白,別以為這一刀就夠了。沒完。還沒完。」她抖著手,撿起地上掉落的那隻手套,聲音也顫抖,「我現在正式向你宣戰,我會把我知道的關於的你所有事情,全部告訴梁崇初、告訴三叔公,揭露你的真面目、曝光你的狼子野心,讓你在梁家沒有辦法繼續待下去。」
這就是她今天來找他的目的。
進門之前她在心裡想,只要他說後悔、只要他對路昂的死表現出哪怕一絲的愧疚,她都會再考量考量。
可他沒有把握住機會。
她原本也沒想告訴他她的打算,所以她轉頭就走。
現在,看在這一刀的份上,她給他預告、讓他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