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黃清若要先去霖江大學給學生們上課。
管樂一早就下來她的宿舍裡蹭飯,非要吃黃清若做的早飯。
吃過早飯又跟黃清若一起去學校。
黃清若很認真地問管樂:「慄焱又發現有人跟蹤我?」
「那倒沒有。」管樂如實說,目光溫然又誠懇,「但昨天剛發現你被人跟蹤,我就是不放心。清若,慄焱說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遭人跟蹤了。你得為自己的人身安全上點心。」
可上一次被慄焱發現跟蹤她的人,其實是路昂。黃清若未跟管樂解釋。她也並非不上心,她只是覺得,不必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她這樣的人,最多也就是遇到像昨晚那樣的所謂「私生飯」。遇不到大事情——大事情,肯定也不是針對她本人的,譬如幾年前的綁架,她倒黴催的才會意外捲入其中……綁架,綁架,綁架,又是綁架。她現在連不和梁京白見面,也會不經意間也想起綁架。黃清若渾身的情緒又積壓在胸臆間。
她太懷念以前的自己了。
以前的自己無論提起曾經多麼糟糕的遭遇,都能心如止水平淡以待,一點也不當回事兒。
見黃清若一個人悶不吭聲地表情都變得冷冰冰的似生出一股無形的屏障將她自己和周圍隔離的狀態,管樂有些擔心也有些著急:「清若你別生氣,也別不理我。我可最怕你不理我了。我寧願你直接開口說嫌棄我,也不想看到你一聲不吭地怎麼都不理我。」
說到最後管樂都拉著黃清若的手臂嘀咕:「你說我堂堂管大小姐,什麼都不怕,怎麼就怕你跟我冷戰呢。」
嘀咕完,管樂還跟她咧嘴一笑。
黃清若:「……」
她受不了管樂的撒嬌。
受不了。
——噢,對,管樂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撒嬌。
中午和管樂一起在教職員工餐廳吃過午飯,黃清若又由管樂送去文保所上班,才短暫地得到了清淨。
管樂再三叮囑黃清若,晚上要等她來接再下班。
黃清若沒等管樂。
不過黃清若下班的時候仍舊不是一個人,因為路昂來找她。
路昂昨天跟著單明典先走之後,又被單明典拉去醫院裡做各種檢查,今天得以脫身,偷偷溜出來。
這樣不省心的一個外甥,黃清若可以理解單明典會想辦法栓住路昂。
但黃清若其實質疑自己是否真的能發揮單明典想要的作用。
「你舅舅或許以為,我的話,你都聽。」
「姐姐是在暗示什麼?」路昂勾唇,語氣別具意味。
黃清若平平道:「明示你不妨在單先生面前表現出對我言聽計從,好讓單先生覺得,費力氣把我從霖江帶出去,是很有價值的。」
「對你言聽計從還不簡單?根本不需要假裝。」路昂懶洋洋地走在她的身邊,雙手交叉抱在後腦勺,「你當我女朋友,自然你的話,我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