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清若沒吭聲回應什麼。
倒是梁京白不鹹不淡地說:「梁教授桃李滿天下,少個關門弟子,也不影響他清風永繼。」黃清若隱隱聽出一絲嘲諷。
她很難
不敏感地聯想,是梁京白猜到了她和二叔公之間的一些事情,所以才有了這絲嘲諷。
他雖然是在嘲諷二叔公,但她也是其中一位當事人。二叔公已經去世了,聽不到梁京白的嘲諷,只落在黃清若耳朵裡,令黃清若感到刺耳,和他在嘲諷她無異。
那種難堪又從她的心底升起來。
黃清若耷拉下眼皮,這時候這個環節的錄製差不多也結束了,她便回了她的座位裡,遠離梁京白,默默等待下一部分的錄製。
梁京白卻又來找她。
還是他陪著文嬰大師回座的時候,和文嬰大師一起的。
不過真正找她的是文嬰大師。
文嬰大師要黃清若有空去一趟霖梵寺,有一件二叔公的遺物。如果今天不是在這裡遇到黃清若,文嬰大師也是要另外聯絡黃清若的。
梁京白聞言才知道文嬰大師找黃清若是為了二叔公的遺物,他直接接下話茬問:「什麼遺物?」
文嬰大師說,是二叔公以前在地藏殿內萬佛牆(第150章)的一個小格子裡存放的物品,具體什麼東西,文嬰大師也不瞭解。
只有文嬰大師知道二叔公存過這樣東西,所以此次文嬰大師結束參學回來霖梵寺,才替二叔公處理。
梁京白又替黃清若作主回應道,既然是二叔公的遺物,應該交由梁家的其他人來處理,比如三叔公。
文嬰大師卻說,根據二叔公從前在萬佛牆寄存物品時所簽下的託管協議,關門弟子比梁家的其他人都關係更親,倘若他病逝、發生意外或者喪失行為能力等等其他情況,都將通知關門弟子進行處理。
也就是黃清若了。
梁京白再次替黃清若回應,說她選擇的處理方式,就是捐給霖梵寺。
無論什麼寄存的是什麼東西,都捐給霖梵寺。
等於是讓霖梵寺處理了。
黃清若則打了梁京白的臉:「好的,大師,我下一個週末去一趟。」
梁京白看一眼黃清若。
黃清若只看著文嬰大師。
文嬰大師和她約好時間之後,走開了。
黃清若也就坐回椅子裡,仍舊看也沒看梁京白。
梁京白暫時也沒跟她說什麼,跟在文嬰大師後面走開。
黃清若低頭將毛毯蓋好在自己的腿上,手指輕輕蜷縮。
如果之前的那句嘲諷她還不確定的,那麼剛剛梁京白的行為,完全說明了問題:他就是因為猜到了她和二叔公的端倪,才替她回絕掉一切和二叔公的相關。
他越是這樣,越是在強調她並不想去在意的事情,越是給她增添心底的難堪。
費了一點時間,壓下難堪之後,黃清若暗暗冷笑。
她在文保所裡,到處能見到二叔公的影子。
她修文物的手藝也是跟二叔公學的。
他怎麼不乾脆替她辭掉博物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