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其他地方,黃清若就是回了宿舍。
本來她還打算,既然都回來博物院了,那就上班。
現在她半點上班的心思也沒有。
脫了衣服,黃清若就將自己塞進被子裡,矇頭睡大覺。
睡不著。
腦子裡亂七八糟地一堆事兒攪動。
攪得跟漿糊一樣。
弄不拎清具體是哪些亂七八糟的。
她其實也不自覺地去迴避細思,怕不小心勾出她不想勾起的骯髒記憶。
躺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黃清若感覺到身體慢慢地恢復正常、情緒也慢慢地平復下來。
因此黃清若開始探究起一件事:她的異常真的表露得那麼明顯,以至於梁京白臨時起意強行拽她進小房間?
她感到困惑。
感到哪裡不對勁。
春節期間帶梁沅西來的那一次,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被梁京白捕捉到什麼細節。
今天她唯一能確定是,梁京白透過她的反應,大機率猜到了什麼。
畢竟她非常清楚,她的這種反應,他並非第一次瞧見。
她難以忘記她在霖梵寺被梁京白測試的那一次。
聰明如梁京白,很容易將兩者聯絡起來。
正是意識到這一點,黃清若才跑走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願意展示在人前的秘密。
為了掩蓋秘密,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偽裝。
那些偽裝等同於遮羞布。
當年的綁架對她造成的影響,是她最大的一個秘密。
蓋在這個秘密上面的遮羞布,之前被梁京白幾乎揭了個乾淨。
她剩下唯一能藏住的,就有這一角了。
現在梁京白的手已經拽了上來。
她最後的嘶吼和逃跑,成了她的負隅頑抗,阻止了他的完全揭開。
她不想完全被他踩在腳底下踐踏、碾碎。
那些瘡痍與不堪,會讓她在梁京白麵前,徹徹底底地沒有了尊嚴。
幸好,梁京白暫時也沒有追過來宿舍。
一直到下午,黃清若都沒有起床。
渾渾噩噩地就那麼躺在床上縮在被子裡。
不知不覺間倒也睡了一覺。
最後是因為太餓了,黃清若才起床的。
起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黃清若下意識地想摸手機看看幾點了,記起來,她的包落在了二叔公的工作室。
她下床,去開啟宿舍裡的燈,然後進衛生間,打算洗漱之後,迴文保所裡取包。
但蒙汝菡來敲她宿舍的門。
蒙汝菡送來的正是黃清若的帆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