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又不是沒見過小沙彌來給梁京白送餐。
梁京白真夠折騰人的,不吃不能早點通知小沙彌?
小沙彌都送到門口了他才讓小沙彌送回去,確定不是故意整小沙彌?
門外很快又沒動靜了。
梁京白未再接著方才的話茬跟她說話,專心致志地抄寫經文。
黃清若也專心致志地備課。
時間悄然流逝。
山裡的環境足夠清幽,也令人心平靜氣。
黃清若在備課中逐漸醞釀出睏意,蓋起膝上型電腦,問梁京白:「六哥找我過來,沒其他事的話,我先睡了。」
梁京白頭也沒抬。
黃清若自然當做他默許。
她走向他那張硬邦邦的床榻時,梁京白的聲音在她後背響起:「我睡床,你打地鋪。」
「……」黃清若很難不因為他這句話回頭。
第一次,她在這個僧寮裡,被他要求不能睡床,只能打地鋪。
雖然他那個床非常地難睡,她不睡也罷,但他的羞辱全都在裡頭。
那他喊她週末過來,為了羞辱她的?
他羞辱她,早已經不是新鮮事了,犯得著她專門跑一趟?
黃清若繼續走向床榻,坐上去,躺下去,面朝坐在禪桌後面的他,面無表情道:「六哥怕不是老年痴呆,過了一天就忘記,昨晚你邀請我來山裡過週末的時候,主動承諾我什麼?」
她不想幹什麼,可以不幹什麼。
這麼快他就暴露,他果然是先把豬騙過來再殺——黃清若不承認自己是豬。
梁京白從禪桌前起身,走過來。
似打算親自動手把她從床上丟下去。
黃清若預先往裡躺一些,防止他太過輕鬆地將她從床邊扒拉開。
事實是梁京白駐足在床前,居高臨下盯著躺在床上的她,問:「你很想跟我一起睡?」
黃清若不受激將,反激將他:「六哥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紳士地讓出床給我,要麼六哥屈尊降貴跟我一起睡。」
她先躺上來這張床的,怎麼也算不上她跟他一起睡,而是他跟她一起睡。
梁京白也沒受她的激將,繼續激將他——他躺了上來,躺在了她方才往裡挪之後空出來的位置。
他是平躺的,躺上來之後閉上眼睛,淡淡道:「你是很久沒夢遊來爬我的床了,現在沒夢遊也想爬。」
黃清若是側躺的,面朝他側躺的。
他躺上來後,他的側臉近距離地落在黃清若的視線裡。
她索性再湊近些,幾乎靠上他的肩膀、貼上他的耳朵。
「六哥,前天是你主動送上門來、是你主動怕我的床。」爬她宿舍的床。
梁京白沒理她,拉過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由於被子剛剛在她這邊,他這一拉,等於把被子也蓋在她的身上——他們一起蓋著。
蓋著就蓋著了,黃清若沒動。
梁京白此時此刻正朝向她的是他的右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