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選擇。」梁京白輕緩的呼吸和清淡的語氣,具有極強的侵略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他腕間的佛珠摩擦在她頸間的血管。
時間因寂靜而被拉長,緩緩地無聲地流淌。
法國十九世紀胡桃木雕花落地鐘的機械鐘擺聲清晰均勻又有力地敲響夜晚的十一點鐘。
舊的一年,僅餘最後一個小時了。
黃清若在鐘聲結束之際,說:「這些衣服我都不喜歡。」
梁京白說:「先挑兩套,之後讓設計師過來,喜歡什麼樣的,讓設計師做什麼樣的。」
黃清若又說:「你們要利用我,就應該順著我的意思,讓我想怎樣就怎樣。」
梁京白捏住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高中的思想政治課沒學過?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自由,自由是相對的。」
黃清若回應:「我有自由嗎?」
梁京白:「靠你自己爭取。」
黃清若的嘴角泛一抹譏誚。
梁京白將她的臉的掰回去,由身後推著她走到衣架前:「家裡的傳統,新年要穿新衣服。」
隔兩秒,他補一句:「放心地穿,不會再繃線。」
黃清若的眼尾輕輕顫動。
梁京白松開桎梏,徑自上前:「我說過,自由要你自己爭取。你現在推掉自由選擇這些衣服的權利,那就只能我讓你穿什麼,你就穿什麼。」
言罷,他取出其中的一套,遞過來到她的面前。
一套裙子,一套法式小香風收腰連衣裙套裝,黑色和紅色的搭配。
整排衣架的衣服,掃過去其實都帶有新春的喜慶的紅,和從前梁晉東的偏好特別像,不愧是家裡的傳統。
黃清若沒有接過,轉而挑了另外一套,同樣是小香風的套裝,不過是褲子和上衣的套裝,褲子黑色,上衣紅色開衫。
梁京白按住她的手,還是將他幫她選出來的連衣裙塞給她:「你已經錯過這次自由的機會。」
黃清若說:「打電話給大哥,我親自問大哥,我能不能穿我自己挑的。」
明明她都能猜到,梁京白認為她也和別人一樣瞧不起她,她也和別人一樣覺得梁崇初等人的身份比他金貴,她最不該做的就是拿梁崇初來壓他,之於他而已無疑是羞辱,可她還是這樣做。
能怪誰?只能怪他先欺負她。她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梁京白看起來並未被她激怒,似乎已經不吃這套了,情緒很穩定地說:「回國有段時間了,你到現在還在幹蠢事。」..
「威脅我,除了暴露你的蠢,沒其他意義。」他將她選的那套,丟在地上,「再僵持下去,你將失去的是,自己換衣服的自由。」
黃清若低垂眼簾,手裡攥著連衣裙,一動不動。
見狀,梁京白親自證明他不是口頭說說而已,拍拍手又讓兩位傭人來客廳。
卻聽黃清若聲若蚊吶:「被綁架的時候,我穿的就是裙子。」
兩位傭人的手原本已經抓在黃清若的身上,要脫掉黃清若的衣服。
梁京白又揮揮手,示意兩個傭人離開。
重新只剩他們兩人,梁京白復開口:「我告訴過你,暴露自己重要的東西,很蠢。弱點,也是自己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