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聽導演喊“咔”，她才感覺到鑽心地疼，疼得直吸氣，而且腳底已經出了不少血，強撐站在臺上，向評委鞠躬。
“快下去，把舞臺弄得這麼髒，下一組還怎麼用啊！”副導演抱怨道，給周半夏使了一個眼色，“還不快把人扶下去？”
“哦！”
周半夏這才回過神來，正要走上前去，卻聽見陳導突然開口，“等一下，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麻煩你先把傷口處理好，再回來。”
“我？”
顧念笙愣了一下，一手提著鞋，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
“沒錯，是你。”陳導說。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看上去很溫和，可語氣卻十分的強硬，不容置疑。
見狀，副導演立馬搭腔，“導演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問那麼多做什麼，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呀！”
“哦。”
顧念笙聳聳肩，心裡還是有一點小忐忑，畢竟她已經有幾年沒有演戲了，不知道能不能夠得上國際名導的標準。
任由周半夏扶著進入了休息室。
“阿笙，你的小提琴拉得好厲害！”周半夏驚歎不已，“你藏得夠好的，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會小提琴。”
“哪裡厲害，也就是一個初學者水平，還在顧家的時候，有學過兩年，但是已經荒廢很久了。”顧念笙解釋道。
“我說呢！”
周半夏拎來了急救箱，把扎進腳底的玻璃碎片取出來，然後用碘酒消毒，全程顧念笙都緊握著拳頭，倔強地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做過簡單的包紮處理之後，顧念笙又回到了1號廳。
陳導雙手抱胸，氣定神閒地等在座位上，只有一旁的製片人臉色不太好看，下一組還等著試鏡呢！
這些小祖宗，自己可得罪不起。
“陳導。”
顧念笙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陳導盯著她精緻的面龐看了足足一分鐘，才慢悠悠地開口，“顧念笙是吧，請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
“你為什麼要選莫扎特的《G小調第四十交響曲》？”他問。
“因為這首曲子足夠陰鬱，能表達角色當時的心情，所以我選擇了這首曲子。”顧念笙老實地回答。
她心裡很清楚，前面來試鏡的，幾乎不會小提琴，自己的這個技能確實很加分。
“但是你有沒有想到艾青是一個天真的被關在閣樓的少女，她的世界應該非常簡單，這麼陰沉的曲子，跟她的氣質不符合。”
陳導皺著眉頭看她，表面似乎有幾分不悅，眼睛裡卻有隱隱的期待，鼓勵顧念笙說出自己的想法。
“一個飛揚的靈魂，被束縛在一個小小的閣樓，只能在音樂裡徜徉的人，即便是一個少女，我也不認為她甘心於此。音樂是肆意的，從之後她逃出閣樓就可以看出，艾青這個角色從骨子裡，就是叛逆的。所以我覺得這首曲子，算是一個引子，讓之後的劇情順理成章。”
顧念笙不卑不亢地說道。
“嗯。”
陳導微微頷首，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展了一些，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下一個問題，剛才在試戲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你為什麼沒有停下來？”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意外。”顧念笙直白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