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裡,刷過手的人都一個姿勢,雙手掛在胸前。手術衣是有口袋的,而且口袋和袋鼠裝孩子的口袋相似,不過袋鼠的是豎著的,手術衣是橫著的,刷完手,等待或者需要去看檢查結果的時候,醫生就把手藏在胸前。
這就是為了避免雙手被汙染,手術室裡有個規定。所謂無菌區,就術者個人講,頸部以下,腹部以上,雙臂以內才是無菌區,估計行外人有懵,其實說白了,就是雙峰區域是無菌的,這樣一說,大家就都明白了。
手術的發展很早,老早以前就有很多手術可以做了,比如剖腹產,截肢這一類的。
當然了,這種手術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疼死在手術檯上的也不是少數。
真正外科手術飛起的年代就是抗生素和麻醉的發明,抗生素和麻醉沒出現以前,剃頭的能給拔牙開顱,殺豬的能給你截肢切囊腫。
反正死了是命,活了是運。
手術室內的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了張凡,一切準備完畢,靠在牆邊的張凡,好像是被喚醒了一樣。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昨晚的張凡不是打了牌,就是打了牌。
其實,張黑子在系統內已經做了一遍手術了。別人以為黑子是養精蓄銳呢,有些年輕醫生覺得,自己以後也應該這樣。
而其他幾個主刀是不會學的,個人的習慣已經改不了了。
摸著石頭過河,和摸著別人的屁股過河,這玩意的成功率是不一樣的。
“準備手術!”說完張凡起身,朝著手術室外走去,他去刷手。
碩大的刷手間就張凡一個人刷手,不過西華醫院護理部的三個護理副主任親自站在一邊,像極了我大清早晨起床的王爺洗臉。
刷手,消毒,穿手術衣,護理部副主任給張凡穿好以後,還輕聲的問一句,“張部,緊不緊?”
“合適!”
說實話,手術室的護士,尤其是走在管理崗的護士,年輕的時候都是極其潑辣的,甚至可以說,她們收拾年輕醫生的狀態是怎麼一個狀態,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站在巷子口罵街的大娘。
往往手術室的護理管理崗,幾乎沒有上下勾連的情況。
這玩意就像是電影行業喜歡煤老闆一樣,但凡能有勾連能力的,勾連成功,第一時間就是離開手術室,去換個科室。
比如去老幹部科,比如去質監科,比如護理部幹事,比如感染控制,哪一個不比手術室強?
因為手術室是要牽扯到責任的,所以一般情況下,手術室的護士長不光業務能力突出,而且性格也極其突出,可以說就是雌中雄。
但,對於張凡這種一把刀,雌中雄也是極其溫柔的。
張凡點了點頭,雙手自然地垂在胸前,走進了手術室。手術室內的很安靜,從張凡出去刷手到張凡進入,這段時間內,沒有一個人說話。
主刀們腦海裡是患者的臟器結構,而助手們則構思著這臺手術要是自己主刀應該怎麼做。
說實話,到了這個等級,不管任何行業,這些人最突出的就是抓住機會的本事。他們或許未必能力是最突出的,但絕對是最能抓住機會的。
比如一些一助二助,他們現在就這段時間,已經把自己的手法想了一遍了,然後等上了手術檯,他們會印證,看自己到底在哪些地方有欠缺。
這玩意,等手術結束,甚至有的人直接就能把手術水平提高。如果沒有張凡,這種手術,幾乎可以說,有的人一輩子都未必能見到一臺。
手術室內儀器的滴答聲格外的清晰,安靜的手術室像是增大器一樣,把滴滴滴的聲音放大了無數倍。
張凡走到手術檯前,目光掃過患者,再次確認一切準備就緒。
“麻醉狀態?”他低聲問道。
“患者已進入全麻狀態,生命體徵平穩。”麻醉主任迅速回答。
張凡點了點頭,雙手從胸前口袋中抽出。
“刀!”
他伸出手,護士迅速將手術刀遞到他手中。刀鋒在無影燈下閃著寒光,所有的手術器械,都是西門子的。
有時候,張凡是很無賴的,早些年的時候,他答應過人家西門子,在茶素醫院以外的地方手術,必須用西門子的手術器械。
當時答應的好好的,靠著這句話,人家西門子不光給茶素醫院弄了實驗室級別的CT和核磁,醫院其他的外科醫生,有點名頭的,都讓人家西門子給弄了制定的手術器械。
弄的其他醫院來進修的醫生,看到茶素醫院隨便一個外科醫生,就有一套定製器械,當時羨慕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可問題是,這個承諾也沒堅持多久,有時候不是張凡忘記了,就是張凡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