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姚老師的事情,你一直到現在還在自責,不是嗎?”屠夫版張正凱之影繼續說道:“你們那個宋老師,把你迫害至此,你尚且還在為了他的死而自我反思,不是嗎?”
“宋老師的死,與我無關。”肖堯鄭重申明道。
“而你現在,受到了基督教的薰陶影響,更是強化、放大了你的這種傾向,”屠夫版張正凱之影還在喋喋不休:“你滿腦子想的都是救贖,而非毀滅,我說錯了嗎?所以你不敢,你不敢……”
“我聽懂了,”肖堯嘆了一口氣,看向鬱璐穎:“我原本以為這傢伙還有什麼殺手鐧拿出來威脅我,結果說了半天,是在巧言討饒啊。”
“不能殺他,”鬱璐穎回答道:“否則我們恐怕會永遠被困在這裡。”
“你確定嗎?”
“我取消。”
“?”
“我不能確定。”
“到了現在,我還能夠相信你嗎?”肖堯問鬱璐穎。
“你說得對,”鬱璐穎言簡意賅地回答道:“要不然換你上來壓著,我走,你們自己解決問題。”
“凱子,”肖堯把沈婕在牆角小心翼翼地放好,繞過屠宰臺,蹲了下來,直視屠夫版張正凱之影那對綠到詭異的瞳孔:“至少有一件事情你說對了,我打算再給你一個救贖的機會,一個自我救贖的機會。”
說完這話,他便拍了拍雙手。
門外走進來兩個人。
一個是滿臉滿身血汙的清秀少年,另一個則是金髮碧眼的女童——是稍微深一些的金髮,不是芭比那種透亮的金,而是有點棕底色的金。
這金髮女童穿著猩紅色的連衣裙與舞鞋,右手燃燒著一團小小的火苗。
女童一看到擺放在牆角的沈婕軀體,便跑過去,撲在了她的身上。
屠夫版張正凱之影被鬱璐穎的膝蓋壓著脖子,屠宰臺又極為遮擋視線,因此過了好半天才勉強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怎麼又是你?”
“鬱姐姐,暫且放了他吧。”張正凱懇求道:“我是說,暫時放開他。”
鬱璐穎朝肖堯瞥了一眼,後者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鬱璐穎便站了起來。
“你要上哪去?”肖堯從背後叫住了她。
“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吧,”鬱璐穎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了:“我就不摻和了。”
“喂……”肖堯眼睜睜地看著鬱璐穎溜了,此情此境,又不方便上去追。
“肖堯,你所謂的救贖,”屠夫版張正凱之影慢慢站了起來,一邊拿右手去揉自己的脖子,冰冷的鐵鉤子觸到面板才想起來,趕緊又換左手:“就是我的這個shadow嗎?”
“你說他是shadow?他,是你的,shadow?”肖堯啞然失笑。
“那不然呢?”屠夫版張正凱之影再次露出了那股一看就特別邪惡的笑容:“這個軟弱無力的shadow,不久之前跑來挑釁我,打麼又打不過我——我本想殺了他,但是又怕會出什麼事……其實多半還是心軟了,就把他丟進了河裡,想讓他滾得越遠越好,沒想到他還敢回來。啊,原來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了。”
肖堯:“……”
屠夫版張正凱之影:“看到你把這麼個玩意兒稱之為我的‘救贖’,那可真是貽笑大方咯。”
“你住口,滿口跑火車的shadow!”張正凱氣得漲紅了臉,臉上的血汙也因此而更加鮮豔了。
“他是不是告訴你,我是shadow,他才是本體?”屠夫版張正凱之影面露驚訝神色:“你不會真的相信,我才是他的shadow吧?”
“你可別搞笑了。”肖堯回答說。
“人果然都是一樣的,”屠夫版張正凱之影嘆道:“先前還在指責我,說我按照我自己的心意重塑愛人,這不叫作愛,可是現在呢?誰是光誰又是影,還不是你說了算,還不是你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挑選你更喜歡的那個版本,就說他才是本體?”
“做你該做的事吧。”肖堯沒心思再聽張正凱的影子繼續鬼扯了,他轉身吩咐張正凱道。
“什麼是該做的事?還不是現在強權在握的人說了算嗎?只不過今天恰好是你罷了!”屠夫版張正凱之影歇斯底里地叫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