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肖堯說。
“我覺得關鍵還是在於使用堡壘的方式,”鬱波說:“是和它成為朋友,追求精神共鳴,請求它的協助?還是用某種歪門邪道去奴役它,控制它?”
“聽起來有點像虔誠信仰和邪惡巫蠱之間的關係。”肖堯評價道。
“此言甚是。”鬱波點頭說道,隨後拉開抽屜,把一張紙推到了肖堯的面前:“這是需要你約張正凱見面的地點。”
肖堯伸手去拿那張紙,鬱波卻按住它不放,還往回縮了一點點。
“咩?”肖堯不解道。
“看一遍,把它記住就可以了。”鬱波說。
肖堯看了三遍,把那個地址牢牢記在腦海中。
然後鬱波就用打火機把紙條點著了。
三個人一直談話到五六點鐘,眼看著到了事先說過的街舞社活動結束時間,肖堯這才帶著鬱璐穎和她的舅舅告別,動身返回聖方濟各中學去接沈婕。
夕陽無限好,還沒走到街舞社活動教室的門口,大老遠就看到陶天一和另外兩個男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迎面朝肖堯走來,然後與他和鬱璐穎擦肩而過。
“老師教我們做早操,我們一不伸手二不彎腰,氣得老師發高燒,九月一日要開刀,你說糟糕不糟糕……”陶天一嘴裡念著這首童謠。
“幼不幼稚,”他的同伴代替肖堯吐槽道:“你幾年級了?”
“哎你別說啊,”陶天一說:“我們班教英語的劉老師今天真的發高燒了,於是英語課就改自習了……”
“你想說劉老師病了,是你咒出來的?”他的另一個同伴說。
“對了,你怎麼忽然有興趣參加街舞社了?我記得你以前對這個沒興趣的啊?”
“哎,心血來潮嘛,”陶天一隨口道:“閒得無聊,譬如不如玩玩。”
三人一邊閒聊著,一邊聲音漸漸遠去了。
真是個沒品的傢伙,肖堯想。
就你有品,鬱璐穎想。
你煩不煩?肖堯想。
肖堯帶著鬱璐穎走到街舞社活動教室的門口,探著腦袋朝裡面望去——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教室撤去了桌椅,臨時鋪上了拼接地毯。
舞蹈鏡也沒有,教室後方放黑板報的位置前面橫著一面像是從哪兒撿來的大鏡子,肖堯瞅著眼熟,總覺得是從那個荒涼的橋洞垃圾堆裡撿來的。
就是那面他們在暑假期間曾經無數次穿進穿出,去眾人的殿堂裡練級的鏡子。
“是很像吧?”肖堯低聲問鬱璐穎。
“是有一點點像。”鬱璐穎謹慎地回答道。
“不是有一點點像,是很像,”肖堯堅持道:“我懷疑就是那面鏡子。”
“只是有一點點像而已。”鬱璐穎堅持道。
在那面鏡子前,帶魚正在玩“頭轉”。
他頭戴著一頂黃色的安全帽,準確地說,是頭“壓”著那頂安全帽。
因為帶魚正處於完全倒立的狀態,而且支撐地面的不是手掌也不是手肘,而是他的頭頂。
此時此刻,帶魚正在高速地原地旋轉,收穫了不少圍觀男女社員的掌聲與喝采。
肖堯不得不承認,有點東西。
但是他看起來真的好像一個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