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婕語氣生硬地說:“如果你被法醫檢查過身體,你也不會總想去回憶的吧?”
“法醫?!”肖堯大驚:“女法醫嗎?”
法醫,這可不是什麼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行當,肖堯聽鬱波說過,沒有對著一盆三伏天外面放了一個禮拜的豬肉能吃下兩個肉夾饃的功夫幹不了這個。
女法醫,全魔都有幾個女法醫,不,全華夏能有幾個女法醫?
肖堯的腦子嗡嗡的,一時之間有些宕機。
梁亞楠……
難怪她能有沈婕家的住址。
難怪她能對沈婕小區、住宅的內部構造全都瞭如指掌,門兒清。
難怪自己問梁亞楠是如何得知沈婕地址的時候,她語焉不詳,不肯正面回答。
“哪有什麼女法醫?男的。”沈婕開口打斷了肖堯的思緒。
肖堯:“?!”
沈婕的嘴角弧度上揚,觀察著肖堯的表情變化,覺得很好玩。
肖堯沒有看出來沈婕的小表情,急忙追問道:“短頭髮不一定是男的,聲音粗也不一定是男的,那個人是不是殘疾人?有沒有義肢?是不是還有假眼?”
沈婕看他這樣,不再繃著,笑出了聲。
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額頭:“騙你的,女的。”
“沃日。”
逗了肖堯這一下後,沈婕心情略好,也沒那麼牴觸這個話題了。她歪著脖子想了一會:“至於伱說是不是殘疾人——好像是吧,不太確定,沒太注意。”
“姓梁是不是?”肖堯繼續追問道。
“不知道啊,你覺得人家是來和我交朋友的嗎?”沈婕這才忽然反應過來:“是你認識的人?”
“嗯……你還記得那天我偽裝成修電泡的潛入你家嗎?就是那個姓梁的女警官幫忙的。”肖堯告訴沈婕。
“什……她是張正凱爸爸的人呀,怎麼會幫你?”沈婕驚叫起來:“雙面間諜?”
肖堯其實心裡也有類似的疑惑,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在心裡默默琢磨著。
其實他不明白,張正凱的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做?合理的做法,難道不是應該找個理由,諸如留學需要、升學需要之類的,帶沈婕一起去做個全身檢查,順便做個婦科檢查嗎?
只要檢查的時候,是張正凱的爸爸所信任的醫生就行了吧?
總不可能他連一個信任的醫生都沒有。
再者說,就算完全不在意沈婕的感受好了,那他採取這樣的行動,確實是最簡單粗暴方便的——可他為什麼要派遣法醫呢?
肖堯以為,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之所以派遣梁亞楠,是因為梁亞楠是他的心腹,絕對牢靠的那種。
既然如此,梁亞楠吃裡扒外的可能性,相對來說就比較小了。
“她為什麼要幫你?你們是怎麼說的?不對,你是怎麼和她認識,怎麼和她搭上線的?”沈婕丟擲了連珠炮式的提問。
“你先別急,別急。”肖堯扶住自己的額頭,與其說是在叫沈婕別急,倒不如說更多的是讓自己別急。
他原原本本地和沈婕說了一通——從自己和鬱波去醫院探望周琦,到碰到梁亞楠,到怎麼跟蹤她,怎麼跟她打了一架,到鬱波認出他們是老同學、老相好說起,一直說到從東如回來以後,自己是怎麼跟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打探沈婕的住址,梁亞楠又是怎麼聯絡自己,宣稱願意提供幫助,又提出了怎麼樣的交換條件——
“等一等,”沈婕忍不住半途中打斷了肖堯:“所以你把影世界的秘密,瞞著鬱波告訴她了?”
“那哪兒能呢,”肖堯連忙解釋道:“是鬱神父說她可以信任,授權我和她達成的這項交易——事成之後,也是鬱波自己和她接洽的情報。”
沈婕微微不悅:“又習慣性推卸責任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