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4日早上8點30分,肖堯和沈婕準時在聖方濟各中學的門口踏上了前往東啟夏令營的大巴。
大巴一共有兩輛,他們坐第一輛,肖堯坐在右側前排,和鬱璐穎坐在一起,以“徐清蔚”的名義報名的沈婕則坐在左側的後排。
帶魚坐在肖堯後面,像個多動症兒童一樣,興奮地嘰嘰喳喳,完全停不下來。
“你們家晏笑呢?不是說要來?”大巴啟動以後,肖堯回頭問帶魚。
“嗐,她說她沒有時間參加這麼長時間的夏令營,”帶魚喜孜孜道:“不過她會抽空來兩天陪我。”
“才兩天啊?”肖堯“嘖”了一聲,搖了搖頭,言下之意很明顯,覺得晏笑對帶魚不好。
“年輕人,你就不懂了吧。”帶魚摘下自己的黃色邊框眼鏡,在T恤下襬上擦了擦:“她想來,我還不讓她來呢,來幾天足夠了,不多不少。”
“為什麼?”肖堯好奇地問。
“你是不是傻啊,我們要去哪兒啊?海邊啊!”帶魚眉飛色舞道:“海邊有什麼?”
肖堯一邊輕輕摸著鬱璐穎的小臂,一邊回答道:“呃……沙灘?海浪?篝火?啤酒燒烤?……靠,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我活了16年,竟然從來沒去過海邊啊!”
“就不說魔都,你們東如不是也靠海嗎?”鬱璐穎好奇地問道。
“過去也三五十公里呢,而且全是灘塗,灘塗。”肖堯解釋道:“都是粗砂卵石,穿旅遊鞋都硌腳,一股子腥臭味,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就說電視電影裡那種,沙灘海邊,嘿,還真是沒見過。”
“那你不該興奮嗎?”帶魚繼續手舞足蹈。
“好,興奮,興奮。”肖堯放開鬱璐穎,舉起雙臂,軟綿綿而有氣無力地揮舞了幾下。
“我實實在在地告訴你,堯哥,”帶魚道。
“別學耶穌講話!”鬱璐穎插嘴斥道。
“我這麼跟你說吧,堯哥,”帶魚道:“你說的那些,都沒說到點子上。”
“那點子是啥?”肖堯問帶魚。
“美女啊,泳衣啊,想想看,終於可以一飽眼福了……”帶魚賊兮兮地看了一眼鬱波,以及周圍的好幾個女大學生,壓低了自己的音量:“說不定還能有豔遇?”
“哦,”肖堯面無表情地說:“沒興趣,你有這愛好的話,去魔都游泳館不就好了嗎?”
肖堯說這些話是真心實意的,一來,他對豔遇已經不感興趣了——眼跟前的兩個已經讓自己的時間管理能力捉襟見肘,做人要知足,不能做掰苞米的狗熊。
二來,他對泳裝秀也沒啥興趣。首先,只能看就沒啥意思,其次,比起泳裝,他還是更偏愛日常的衣裙溼透後,楚楚可憐地皺巴巴地貼在女孩子身上的樣子。
帶魚要看泳裝,想來也就是為要看那點露肉,那確實是去魔都游泳館也一樣。
“噫,戴宇,你怎麼這麼猥瑣,跟個大叔一樣。”雖然帶魚的聲音壓低了,鬱璐穎還是聽見並發表了不滿:“晏笑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的——對啊,你不是有晏笑了,還要什麼豔遇?”
“看到伐堯哥,懂了伐堯哥,”帶魚厚顏無恥道:“這就是老婆一直帶在身邊的下場,你都只能裝假正經。鬱璐穎,到時候我去搭訕的時候,要借堯哥一用,放心,我不讓他參與,就在邊上幫我壯壯膽。”
“你這膽都肥得肚子裡都快裝不下了還要人壯啊?當心爆炸。”鬱璐穎吐槽完,便扭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不搭理帶魚了。
“我看你啊,耶穌是一點都沒能改變你啊。”肖堯隨之也補了一刀。
“堯哥,她說就算了,你也有資格說我啊?”帶魚回頭看了一眼沈婕,搶白道。
“沒有。”肖堯冷冷地回答道,隨後轉回頭去,繼續跟鬱璐穎講悄悄話去了。
此時此刻的沈婕,正坐在大巴車的後方,看著前面的場景,肚子裡一包火。
其實就在昨天,肖堯剛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或者說,是給自己打了預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