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沈最近都沒有聯絡了。”肖堯這樣回答道。
事實上,這還真不算撒謊。
感謝漢語的模糊歧義,啊不,博大精深好了。
鬱波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就這麼,看著肖堯。
那目光,說不上是狐疑,也談不上嚴厲,應該叫作“審視”。他的眼底彷彿是炙熱的火焰旋渦,像要把肖堯的記憶從眼睛裡拽出來,吸進去,查個一清二楚,看得肖堯心裡直發毛。
肖堯這輩子暫且還沒有進過局子,不過他聽人說,那些老刑偵老刑警看嫌疑人的眼神好像就是這樣的,心理素質差的人根本扛不住,一會兒就全招了。
鬱波和那個姓粱的女法醫是朋友,莫非最近學了幾手?不可能,哪有這麼快……
肖堯一邊胡思亂想著,考慮著要不要乾脆全招了的時候,鬱波再次開口了:“那你女兒怎麼辦?”
“啊,女兒……”肖堯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
鬱波轉回身去,又開始重新撥弄起他的那些花兒:“今天的課聽得怎麼樣?有什麼不懂的嗎?”
“沒什麼不懂的,”肖堯馬上回答道:“聽得挺好的。”
不過,他並沒有鬆一口氣。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鬱波用彎曲的指節敲了敲太陽穴:“今天的主題是啥來著?”
“回您大人的話,是婚姻聖事。”肖堯口齒伶俐地回答道。
“啊,對,是婚姻聖事,”鬱波說:“你怎麼理解婚姻聖事?”
肖堯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這種時候搞期中考試,還是突擊抽查是嗎?
“啊這,要素很多啊……”肖堯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隨便聊聊就是了。”
“嗯,印象比較深的,”肖堯說:“除非婚配雙方的一方死去,婚配是不能解除的。”
“不錯。”鬱波說。
“領過洗的人和沒領過洗的人不能婚配。”肖堯說。
“婚配聖事的主體是一男一女,”鬱波悠悠地說:“就像創始之初,祂在伊甸園裡造了亞當和厄娃一樣,造了一男一女。”
“是的,兩個男的或者兩個女的肯定是不行的。”肖堯眼珠子一轉,避重就輕道。
“一位男性和兩位女性可以嗎?”鬱波說。
“那當然也是不行的了。”肖堯說。
“我們之前也提到過,”鬱波再道:“合法的性行為只能是發生在……”
“聖潔的婚姻中。”肖堯打斷了他道:“這兩點我都會謹記的,神父。”
說到“神父”兩個字的時候,肖堯加重了咬字的語氣。
&n sure you will.”鬱波道。
“神父,你今天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肖堯覺得鬱波無論是作為神父的立場還是舅舅的立場,敲打自己都是無可厚非的,但既然是做賊心虛,他當然想要快點開溜,更何況——
“小子,伱應該記得,我不是什麼老古板。”鬱波嘆了一口氣道:“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上高中的時候,我也喜歡過我們班的班長很久。”
“你說的那個班長會不會碰巧也姓梁?”肖堯脫口而出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