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半強迫地抱著身邊的少女,一邊輕輕撫摸著她的上臂一邊在耳邊輕輕哄了半天,鬱璐穎這才用力——也許沒用力,踩了肖堯兩腳,就當這件事情結束。
“你看我鞋子都被你踩了兩個白印。”肖堯把鞋印指給鬱璐穎看。
“鞋子不就是拿來踩髒的?”鬱璐穎看了一眼說。
“真的嗎?那你別動。”
鬱璐穎聽了這話,趕緊試圖抬起兩腿閃避,卻已經晚了。
肖堯已經抬起腳,輕輕地在鬱璐穎的三葉草球鞋的鞋頭上颳了一下,一個明顯的黑色鞋印便清晰地印在了她的鞋頭上。他的鞋底不小心碰到了鬱璐穎的腳腕,留下了幾條明顯的淺黑色印記,半個腳印的形狀清晰可見,就像她的褲襪在這裡被什麼輕輕塗抹過一樣。
肖堯感覺到某人的鞋底輕輕觸碰到了自己的腳腕。
鬱璐穎低頭看了一眼被踩髒的鞋襪,沒有表現出生氣或心疼的神情,而是以更猛烈的進攻回應了肖堯的行動。
兩人坐在大巴的位置上,互相踩來踩去,動作越來越激烈。
他們在座位底下玩鬧,似乎忘記了周圍的環境,只專注於彼此之間的互動——這個小小的戰場成為了他們的樂園,讓旁觀者深刻地意識到:畢竟是兩個小孩子啊!
所謂的旁觀者,指的主要是那位在肖堯說“我保證,下次再也不和她睡了,這事兒你也別跟你姐說”的時候,路過他倆身邊的,提東北大米的,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這廝正帶著滿眼的好奇,眯縫著眼睛,轉身半跪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巧不巧,就在鬱璐穎的前排——低頭看兩個人互踩。
肖堯和鬱璐穎趕緊停了下來,一起看向那個大叔。
大叔轉了回去,坐好。
肖堯和鬱璐穎對視著,兩個人的眼中閃爍著笑意。
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肖堯溫柔地將鬱璐穎攬入懷中,後者則順從地將頭靠在少年的胸膛上,兩個人都享受著這親密的擁抱。
少年忽然低頭,在鬱璐穎的臉蛋上啄了一下,後者則又打了他一下。
和上次去舟莊的時候一樣,鬱璐穎帶了她的寶貝照相機。
“可惜我們那鳥不拉屎,都沒什麼可拍的。”肖堯笑吟吟地說。
隨身聽也是鬱璐穎出門必帶的東東,和上次一樣,她輕車熟路地將一隻耳機塞進了肖堯的右耳內。
一陣清澈的木吉他聲如涓涓的溪流般湧入了肖堯的耳道里,少年一下子就辨認出這是他所聽過的歌,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哪首歌。
直到許巍那滄桑又清澈見底的,非常有辨識度的嗓音開始響起。
“在這個九月
的抑鬱的下午
我要想要離開
這浮躁的城市
我決定去海邊
看一看落日
讓秋日的海風
使我清醒……”
平心而論,這首歌此刻談不上應景,畢竟現在是七月,不是九月,也不能有什麼秋日的海風。
但肖堯還是覺得很“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