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堯深吸了一口氣,跟著沈婕走進了這扇木門。
要是能存個檔就好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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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璐穎的家是典型的石庫門老房子,狹窄的正門進去居住了四五戶人家,共用一個“皂片間”(廚房和涮洗間。
說是涮洗間,卻無法如廁也無法洗浴,除了用毛巾沾熱水擦拭身體以外,就只能使用塑膠浴盆。
真正屬於鬱式母女的是一個“亭子間”,大概有十七八平米,進門便正對著牆上的“痛苦聖母”像:在這張聖像中,瑪利亞眉頭微蹙,用手指著自己的心臟——那裡中了七隻利劍。
靠門的那一側擺著一張沙發,沙發前面有一張拼起來的小茶几,茶几的底下橫躺著一把低音提琴,正對著吃飯的方桌。
方桌是靠著窗戶的,一張大床則緊靠著最裡面的角落,床頭有一個小小的祈禱臺。
這個巴洛克式的祈禱臺雖小,卻五臟俱全,且是這件樸素的房間中裝飾最華麗耀眼的部分:正中間擺著一個純金的十字架,左側是國外的拉丁文經書,整個祈禱臺籠罩在隱藏式氛圍燈所灑下的暖光之中。
但,祈禱臺背靠的牆上明走的電線,還是暴露出這裡生活的侷促。
鬱璐穎和她的媽媽鬱麗華,以及一個衣著體面、頗為英俊的中年男子正在圍吃飯桌上的四菜一湯,一看到他倆闖進去,都驚愕地停下筷子,看向門的那邊。
鬱璐穎最先反應過來:“肖堯,沈婕,你們倆怎麼來了?”說著便站起身迎接。
她身上穿了一件藍白色調的居家長裙,光腳拖著粉色的小熊塑膠拖鞋。
鬱麗華也站起來,慈眉善目道:“是穎穎的同學啊,快進來坐。”
“阿姨好。”明知道對方大機率不是真人,肖堯仍然畢恭畢敬道。
“來就來吧,還買東西呀?”鬱麗華笑嘻嘻地接過肖堯左手的那把弩,又把肖堯插著的那把短斧抽走。
上來就被繳械,肖堯也是一愣,隨後趕緊拉住了想要發難的沈婕。
那男子未起身,只是朝他們點頭致意,一副高冷範兒。
“叔叔,你們好。”肖堯有些拘謹地換鞋,發現自己的襪子上也滿是泥巴,便脫下襪子塞進鞋中,又把光腳在門口的地毯上蹭了蹭。
沈婕卻沒有打招呼也沒有換鞋,直接把髒兮兮的老爹鞋踩進了鬱璐穎家的地板上。
“沈婕……”肖堯又喊了她一聲。
沈婕回頭看了他一眼,用雙腳的鞋頭碰鞋跟,沒解鞋帶就把鞋脫了下來,穿著髒兮兮的襪子赤足走了進去。
好在,鬱麗華好像沒看見一樣,只有鬱璐穎自覺地拿起了牆角的笤帚。
“鬱璐穎,你是真人不?”沈婕單刀直入,問出這個問題。
“真人?什麼意思啊,”鬱璐穎一臉不解。
“別急,別急……”肖堯湊上去和沈婕咬耳朵,沈婕看了他一眼,大喇剌地在沙發上坐下了,手上還捏著那個隨時準備召喚火焰的動作。
“你們吃飯了嗎?”那中年男人禮貌性地問道。
“吃了。”“沒吃。”
沈婕聞到了飯桌上的香氣,餓極的她食指大動,回答道。
“沈婕……”肖堯又碰了她一下,卻被後者彈開了。
鬱麗華去樓下炒菜了,只剩下那中年男子和他倆有一搭沒一搭閒扯著天。
肖堯手捧著一杯茶,卻一口也沒有喝。
“你們都是穎穎的同班同學吧?”中年男人夾了兩粒花生米,送入自己的口中,又呷了一口白酒。